凌九州嘴角抽搐:“……”

特麼,小爺還是太年輕啊!

果然插旗要謹慎。

凌九州深吸一口氣,將初見湧起的震驚和不適壓下撫平,認真觀察那些詭異扭動的鬼。

它們有的被剝了臉皮,五官血肉模糊。

有的天靈蓋翻開,一把生鏽的菜刀插在腦漿中。

有的脖頸上木有腦袋,腥臭的黑血跟噴泉似的往外竄,手裡提著自己的頭顱原地打轉。

有的胸口插著一顆粗長的鉚釘,攪碎了心臟。

有的脖子上掛著一把斧頭,腦袋被纖薄的血肉連線,隨時會脫落。

有的舌頭兩米多長,脖子四米長,腦袋掛在上面飄搖盪漾,跟風箏似的。

還有的身上嘩啦啦往外冒水,一張嘴就冒泡,接著一條腐爛的臭魚跳出來。

最離譜的是有個上半身和下半身分離,上半身四處亂飛,下半身咣咣猛追,追上後結合在一起,低頭就能看到屁股的。

……

死法千奇百樣,各不相同。

觀察完百鬼,凌九州視線落在圍觀的村民身上。

他赫然發現,這些村民的穿衣打扮,竟與那表演舞蹈的百鬼一一對應!

凌九州心中一動:“果然有線索,如果百鬼對應一百個夜裡即將被殺死的村民,那麼不在其中的人,便有可能是兇手!”

凌九州開始數村民的數量,剛好他們都不會亂動,數著也方便。

一百零四人。

加上之前跑出去的那個蛇精嘻嘻的傢伙,就是一百零五人。

凌九州旁邊是個臉膛黢黑的中年人,就身形和衣著來看,他今晚會被人在腹部鑿一個大洞,內臟流的到處都是。

凌九州嘗試著問道:“大叔,全村的人都在這麼?”

中年人看了凌九州一眼,眼神無光,毫無情緒:“除了瘋子和傻子,大家都在這呢。”

凌九州微微一怔:“瘋子和傻子?”

中年人隨口道:“瘋子剛才跑出去了,傻子在挨家挨戶的打掃落在門前的炮仗紙屑。”

凌九州恍然,原來剛才披頭散髮的傢伙真是瘋子,怪不得神神叨叨的。

正準備把村民和鬼一一對應,找出不在其中的四個人時,鼓聲與嗩吶聲忽然停了,戲臺上張牙舞爪的百鬼也停住,它們縮到一起,似乎在恐懼著什麼。

這時,一名身穿黑袍,披著紅色披風,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人走上戲臺。

鼓點伴隨著他的腳步,一步一響,那古老的戲謠再度響起,聲音似從虛空而來,詭異而又迷幻:

“狀元村,狀元郎,爛泥扶不上牆,一步登天難,登天莫再回頭看……”

凌九州沒聽太清楚戲謠內容,只覺得周圍越來越冷。

戲臺上,紅色的燈光似被那赤紅色的披風染得更紅,黑袍下瀰漫開滲人的煞氣,窒息感迎面襲來!

凌九州眉心一蹙,猛地掏出粗長的棍子,快速後退。

忽的百鬼嚎哭,嗩吶聲起,直衝雲霄!

天穹黑雲滾動,如波濤翻湧,大海無量。

隨後“轟”的一聲,戲臺中央火焰盈天,紅光與煞氣瞬息消弭,這一場百鬼夜行戲就這麼突兀的結束了。

村民們恢復正常,言笑晏晏的結伴離開。

還有兩人指著凌九州說:“看,我就說這戲團不錯,都有外村的慕名而來了,村長這回應該能高興了吧?”

另一個人說:“靠人家戲團出名,村長高興什麼?還是得等著他家高中高中了,他才能高興。”

凌九州聽了一嘴,再看戲臺上,空空蕩蕩,那些表演百鬼夜行的人宛若人間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