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年幼蕭逸塵

繁星一批接著一批，從扶著的雲片的藍天上消失，獨獨留下了那殘餘下的弦月。太陽從宮城的東面上升起來以前，東方首先發出了魚肚白。接著，霞光回應著朵朵的雲片，所有的景物都從黑暗中浮現出來。

蕭逸軒跟蕭逸塵走到一亭子中止步，蕭逸軒轉身，眼中疑惑由心而生，“大晚上的，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蕭逸塵深深舒了一口氣，“睡不著，就忽然想來宮中走走，看到有火光就來看看。”

“但是皇兄，臣弟還有一事不明，為何那怪物像是認識你一般。”看那怪物的神情，對所有人都心狠手辣，死狀慘烈，但靠近蕭逸軒時卻是遲緩，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

“這……朕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蕭逸塵本想蕭逸軒能給點線索，但是看來他什麼也不知道，深眸凝視，按捺不住心中探究之情。

“那臣弟就先回去了。”蕭逸塵這會子兒雖然想知道此事的緣由，但此刻更想回去補個覺，此時陸小柒肯定還沒醒來，抱著軟乎乎的她再睡一會正好，想到此處，蕭逸塵眼底的柔情一目瞭然。

蕭逸軒也贊成，“成，你先回去，此事還得細細查一下。”看著蕭逸塵離去的背影，蕭逸軒又回想起那個夢境，年幼的蕭逸塵活潑好動，兒時最愛的便是來個小小的惡作劇那些個小宮女太監，而且春日蹴鞠投壺，夏日打鳥鬥雞，秋日摘果，冬日冰嬉，御花園中的鳥都不知被他掏了多少鳥蛋了，宮外的好玩的不知被他搬到宮中了多少。

玩累了就跑到父皇或自己身邊找個地兒休息，可就在那日，叛軍攻城之日，在那大殿之上，親眼看到自己殺死父皇的場景，以至於這麼些年，他的性子都是寡言冷淡的。

蕭逸軒本以為他會看到父皇死於自己劍下，會大哭大鬧一番，不吃不喝一陣子，怎知叛軍收押之後，他把自己關在景宸殿內不見任何人，而且一關就是兩年。

沒有不吃不喝，沒有哭鬧，只是兩年之間再也沒有出來過，就連父皇的忌日也沒出來過，蕭逸軒偶爾會召見那時一直陪著他的林七，詢問近日情況，問來的也就那麼反覆的幾句話，“皇上，六皇子挺好的，就是不太愛說話，小的自從那日之後就再也沒見六皇子笑過了。”

兩年之後，父皇忌日那天，蕭逸軒依舊來到他的寢殿門口，問他父皇忌日能否出來見見父皇，他未回，蕭逸軒嘆息，似是早已習慣，但還是帶著希望來問他。

大隊人馬已到元山，但見奇峰迭出，高聳層雲，野鳥飛鳴，齊歌上下；寺前一條石橋，沸滾得長川衝將下來，奈是秋杪的時候，只有紅葉似花，飄零石砌。

在遠處眺望，中間隱隱露出殿閣，又見那寺裡日宮月殿金碧輝煌，廟靠後著懸崖，崖上又有高峰插天，眾人到達廟宇，廟門跟別的神廟的大門沒有什麼大區別，主持跟幾位小僧早已在廟門前等候，主持引領蕭逸軒到殿內。

殿內香火旺盛，正中靠北牆安著一張大供案，案上先設著一座一殿一卷雕刻細作的大木龕，龕裡安著一座小小的佛床，還有一座很大的佛像供在那兒，父皇的牌位，還有歷代先祖的牌位都供奉在那裡，正中地下鋪著地毯拜墊。

殿門已開，蕭逸軒攜帶後宮家眷還有皇子叔舅前來跪拜，蕭逸軒打了柱香，眾人拜完插到香爐中，“都出去吧。”蕭逸軒命令眾人都退出殿宇，偌大的殿中只剩下他一人跪在那兒，一臉悲傷與嘆息，“父皇，孩兒該拿小六怎麼辦，今年小六也未曾出殿門，不過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守護好這江山的，父皇，我真的好累，要是您還在就好了。”

香火燒的正旺，滿殿的香火氣很是好聞。

元山腳下，臉上還有些許稚嫩的男子帶著身後年齡相仿的一男子正在下山的途中，途徑一處破房子處，門窗破損，牆垣榱桷零落崩殘，一條野兔經過，被二人嚇跑掉。

約莫轉了七八個彎，只見有一道殘破的紅牆，牆那頭兒有幾顆合抱的大槐樹，槐樹下有兩匹良駒拴在那兒，嘴中咀嚼著地上剛揪起來的嫩草，見到主人來歡喜的一聲長叫，撩起蹄子。

“公子，我們真的就這麼走嗎，不見一見皇上嗎？”

蕭逸塵眼中隱有悲傷的情緒，咬了咬牙齒，微啟唇瓣，“走吧。”

二人騎上馬揚長而去，小小的兩個身影消失在山中霧裡，祭拜完之後，蕭逸軒他們又啟程浩浩蕩蕩的回去。

景宸殿浴池

這浴池用文瑤寶玉砌成，中有玉蓮溫泉，以文木雕刻鳧雁鴛鷺等水禽之形，縫以錦繡，浮於泉水之上，每至天暖之時，池中溫暖，兒時蕭逸塵經常拉著皇兄在這戲玩，此時蕭逸塵在這池水之中，閉目養神。

林七拿出新做的衣裳，蕭逸塵起身穿戴，那時一領海清色衣衫，腳下踏上一雙烏緞方頭朝靴，腰間掛著父皇生前送給他的玉玦，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中透著冰冷還是冰冷。

宣頤殿

“皇上，臣有奏，西南兵猖獗，殘害邊境多數部落，並佔有領地，臣以為應收復失地，滅其威風。”。

大臣們紛紛複議，“只是，這讓誰去收復失地呢？”一陣商討之後，有幾位將領毛遂自薦，有些個大臣推舉出幾個驍勇的將軍出來，一名大臣剛要啟奏，只聽一聲，“六皇子到.....”

眾大臣除了驚訝還有些竊竊私語，“這六皇子兩年未出，怎得今日出來了？”都在想著蕭逸塵的來意，有些忠於蕭逸軒的大臣在擔憂蕭逸軒的地位，只有坐在那龍座上的蕭逸軒除了驚訝還有欣喜，兩年未見，長高了不少，也看著壯實了不少，就是那臉上再無笑容，變得有些個陌生。

“臣弟參見皇上。”蕭逸塵行跪拜大禮，眼神一絲冰涼，渾身透著寒氣，不在意任何人投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