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昏暗,對於林筠來說自然是一件很不習慣的事情,好在有方言這個水底生物領路,也不需要他廢多大的神情來探路,只要跟著就夠了。

江水沒由來的一陣湧動,林筠頓時間神情恍惚,就算有方言幫他撐著, 他也臉色發白,宛如大病初癒一般,腦子裡一片混亂,但卻始終竭盡全力保持著腦海裡的那一片清明所在,讓自己理智不失。

過了片刻,江水漸漸恢復了平靜,林筠晃晃略微清醒的頭腦, 發乾的嘴唇死死的黏在一起,呼吸微弱,努力的從擠出一句話:“快上去,我受不住了。”

瞪了臉色蒼白無力的林筠一眼,帶著他緩緩的往江面上去.

路上林筠沒有再說一句話,待到上得江面,林筠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無力的笑道:“險些就掛了。”

方言眯著眼睛觀望了四周,沉吟道:“這不怪你,剛才我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林筠靠在岸邊的石塊上,感到異常的輕鬆,有著些許依戀般的呼吸著空氣,濃濃的淡淡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或許這就是人性使然,照耀著此刻的林筠,讓他覺得溫暖。

感到渾身無力的林筠沒有再說話,只是用疑惑的眼光了看了方言一眼,似乎是在詢問,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方言看了林筠一眼,語氣飄忽的道:“看來剛才有人和水裡那位龍神交過手, 所以我們才會承受不住那種水壓。”

林筠鬆了一口氣,心裡嘆道幸好不是衝著我們來的,不然緊緊只是這幾個呼吸的水壓就夠我們喝一壺了。彷彿是看出了林筠心裡所想,方言頗有興致的解釋道:“雖然緊緊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但是我想那個來襲擊龍神的人應該沒吃到甜頭才對,說不定這會正在我們周圍的某個地方和龍神劍拔弩張,兩人就要一較高下。”

林筠愕然,方言說的不錯,自己為什麼就沒有想到呢,但是現在他也懶得去廢這個腦子,賴在岸邊就不想起來了,一動不動,像個小孩子一般。

方言看了林筠一眼,好氣又好笑,最後搖了搖頭作罷。

計謀得逞的林筠正在暗自的開心不已,遠處就傳來一陣法力波動,猶如蛟龍出海, 江水翻騰不息, 又是一陣驚濤駭浪。

不遠處靈氣狂暴,氣機封鎖強烈,法力波動激盪,靈壓猶如高山一般巍峨沉重,一位老僧虛空而坐,身上明黃色的僧衣飄蕩。對面站立著一位發須花白的和藹老人,老人體型佝僂,粗布麻衣,樣子像極了一位長年累月在水面上討生活的漁夫。

遠遠便停下飛劍的林筠和方言在一處石堆後面躲著,遙望遠處虛空站立的兩位老者,都是一股蓄勢待發氣勢籠罩這方圓百里,導致林筠和方言兩人只能遠遠的觀望。詫異的林筠忍不住問道:“那個漁夫就是龍神,傳說中的天下水族第一人?”

方言鄙都懶得鄙林筠一眼,水裡的事情,還是咱蛟龍懂得多,傲然道:“那是,放眼天下水族,誰敢和龍神叫板,別的地方都是翻騰不起一點小巨浪的泥鰍,只要是在這位龍神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很顯然是方言撒謊了,其實她知道的,都來自於天機演算。

怎麼說全憑藉一張嘴。

林筠打趣道:“你激動個什麼勁。”

方言不理不睬,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遠處的戰鬥中去,林筠嘟囔的抱怨了幾聲,也把目光放到了遠處。

宛如菩薩低眉的老僧彷彿入定了似的,不跟和藹老人怒目相對,周身的氣機靈壓都安定了下來,似乎一切都歸於了和平。看架勢一直在挑釁的不是他,反倒是對面的和藹老人,一副金剛怒目,氣勢狂暴,氣機靈壓都快要爆破了一般,怒氣衝頂。

一聲龍吟響起,和藹老人怒發膨脹,無數龍形勁氣在身體四周遊蕩,彷彿在尋找四處晃盪的孤魂野鬼匿食,聲聲吼叫,震撼人心.

對面的老者仿若未聞,依舊老僧入定,絲毫不受影響,一副八風不動的威猛架勢,卻讓人瞧不出任何的端倪。

如佛祖坐下細心聽道的僧人,聆聽教誨,正在接受心靈的洗滌.

遠處的方言和林筠兩人渾身一個激靈,連魂魄都打了個顫,由內冷到外,好像剛從恆古不化的冰窟裡撈上來的一樣,一股無形的壓力將兩人給籠罩了。

林筠抖著牙齒道:“都怪你,看好戲看的自己受罪。”

方言鄙夷的看了林筠一眼,抹著額頭的冷汗,無力的道:“是誰說要來看戲的,害得我連蓮兒都丟了。”

方言忽的嘿嘿一笑,挪著腳步來到林筠身前,低聲道:“你說這龍神還真是名不虛傳啊,不過是本身的威壓就讓我們兩個潰不成軍。咱們仙道盟在他們眼中,是不是就像一群土雞瓦狗?”

林筠搖搖頭,表示不知。

方言弱弱的問道:“你說那個老和尚是誰,為什麼他沒一點反應?”

本來想打擊一下林筠的方言見他不上當也就作罷,語氣飄忽的道:“這還只是一點靈壓而已,兩人還沒有真正的動手,而且那個老僧一直都是一副息事寧人的態度,威壓內斂,卻不亢不卑的對抗者龍神的威壓,想必兩人定是老對手了才對,雙方修為都在伯仲之間。”

林筠白了方言一眼,鄙視道:“我修為比你高吧?”

方言懶得和林筠解釋了,乾脆不搭理他,自顧自的觀察起兩位老者的法力波動和氣機佈置。

此時,兩位老者終於要動手了,林筠說道:“好戲要開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