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拴住見勢不妙,立即撇清自己,免得招來橫禍,隨後趕緊躲回屋裡。

圍觀的群眾大多為鄰里街坊,而且幾乎都是喜歡扯閒話說八卦的大娘大媽,平日裡若是罵王寡婦這賤人,大家自然統一戰線, 可是自從二狗子從軍回來後,她李若男自認為兒子發達了,沒少在她們面前嘚瑟,說過的刺耳話,沒一籮筐也有一簸箕了,今早這一遭被她們瞧見, 還不知道背後要怎麼報復回來呢。

想到這裡, 二狗子他娘李若男更是心喪若死, 差點沒暈過去。

心裡也是叫苦不迭,一把年紀了,竟然還要遭這罪。

“唉喲~!何苦去招惹那瘋婆娘……”

圍觀的諸位大娘們瞧見這慘樣,有點不忍心的感嘆起來。

……

“咚咚咚~!辰時一刻,春末甫至,蒸蒸日上,今日宜:裁衣、合賬、冠笄、嫁娶、納婿;忌:作灶、開市、安葬、作梁,惟願諸君……”

某位手拿銅鑼的年輕和尚走過大街小巷,給龍眠小鎮的街坊鄰居報時,路過某個小巷,瞧見一位披頭散髮的女子趴在地上撒潑打滾,許多人在旁邊圍觀指點,撓撓頭皮,暗道一聲佛號,便擠了過去。年輕和尚嘴裡不停的唸誦佛號,身體在大媽大娘堆裡掙扎,銅鑼卻高高的舉在頭頂。

好不容易擠過了女人堆,年輕和尚跑到王寡婦家門口,意外的看見某位頭上長了一雙鹿角的魅力女子在院裡清潔面部, 然後梳理了青絲,就要用粗布包住頭。

“春末……鹿角……額……”

年輕和尚嚇了一跳,揉揉眼睛,確認這是鹿角後,不知道是想到什麼,雙腿有點發軟,差點跪倒在地,好不容易才走過王寡婦家的院子。又瞧見前面二狗子家的院裡,某位渾身都散發出濃郁血腥氣的壯漢在井邊練刀,雖然難受,但好歹還是強撐著走過了這家的大門。

“呼……”

走出好一段路程後,年輕和尚長舒一口氣,擦擦額頭的冷汗,繼續報時。

“咚咚咚~!辰時三刻……”

王寡婦的院裡,蓮兒睡眼惺忪的站在井水邊,眼神死死的盯著井水,內心裡掙扎著要不要洗臉刷牙。

“蓮兒,咱們今天去街上瞧瞧有什麼好吃的去。”

“好的,先生。”

聽見先生喊她出門,蓮兒瞬間把洗臉刷牙拋到了腦後。

某蛟身穿一身男子的長衫,頭上粗布包住頭,顯得不倫不類,拉著蓮兒出門。

龍眠小鎮的許多百姓們會在報時人的報時中醒來,然後洗臉、刷牙,有錢的就會叫來一兩個幫閒去街上打來面片湯或者胡餅啥的充當早餐。雖然龍眠小鎮的地理位置不咋地,可是世代居住在此地的百姓,兜裡一般都比較富裕。這些較為有錢的百姓尋常家裡都不開灶,每天早上都會有許多早點的鋪子熱鬧營業,一二十文錢就可以買到“灌肺”、“炒肺”、粥飯之類的早點。

沒錢的,就像當初的二狗子家和王寡婦家,甚至包括當時的李凌雲,都是自己胡亂對付一頓,然後當天若是有事,就匆匆的出門去了。

等到吃過早餐,就是中午時分,有錢人家的男女,就會成群結隊的踢蹴鞠、下館子、玩雙陸。而一些體力不佳的文人們,會選擇更為儒雅的高爾夫,也就是“捶丸”,和現代一樣,這種運動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徵,在方言模糊記憶裡的前世社會,許多老年都愛早晨和傍晚去專門的場地打這個。

方言拉著蓮兒在龍眠小鎮晃盪起來,路過某間學堂,見許多適齡孩童正在考試。作為院長的範老夫子滿臉嚴肅,坐在屋堂前的椅子上,看著下方的孩童們考試,某蛟看著這個印象深刻的老頭,

或許這是他的另外一面,拉著蓮兒停下來瞧了一會兒,忽然覺得這個年代的考試形式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