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閒聊…

也便進了西市的牙行市場…

一路上看多了經營牲畜、農產品和絲綢布匹等手工業品的牙商,也見到了插標賣身的奴籍。

都說想要俏,一身孝…

有些不正經的牙行就抓住人的這種好色思想,將面容姣好的婢女包裝一番充當門面,以吸引些色令智昏的有錢人。

穿著一身孝服,淚眼婆娑的抹眼角,邊上再掛著賣身葬父葬母的牌子,那感覺曾一下就上來了…

徐伯清是個正經人,但實在架不住心中好奇,便曾秉承好奇的態度試著問了問價格,結果人家一報價……

得,好幾百兩!

有這錢莫說葬父葬母了,換個地兒便是挖十個八個墳頭,請百八十個鄉鄰哭喪,再把殯葬的店鋪盤下來都夠了。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鑼鼓聲和一面旗幟吸引了他的注意…

鑼鼓聲出自一家門面闊氣的商號門前,而旗幟則是一枚大大的天圓地方銅錢,中間的孔洞還標了個‘趙’字。

之前剛到興元府,被趙玄朗邀請入花船嚐鮮的時候,在那花船上也曾見過想同的旗幟…

也就意味著…

這也是大周趙家的分號!

牙行市場背後多有金主,自然也不能像趕集似的吆喝嚷嚷,也便漸漸形成了個不成文的規定…

等閒不能敲鑼打鼓吸引人注意!

而一旦這聲音響起,便代表著有商號要當眾出售的硬貨,好貨!

一方面是吸引買家,一方面是宣示自家商號的實力,讓同行掌掌眼。

以至於這聲音一響起,不管是買家,還是附近的同行,都會來湊湊熱鬧…

若是當眾出售的貨色確實夠硬、夠好,那大家都能長長見識,探探行情;

同行是冤家,若是當眾出售的貨色不行,那同行也不會吝嗇擠兌之詞,當眾就得叫敲鑼的商號難堪…

隨著跑堂的在門前敲鑼,趙家分號中的管事大手一揮,一些穿著各異,發上還插著一株乾草的女子自分號中走出…

那些女子有的蜂腰肥臀,穿著抹胸露臍裝束;

有的眼眶微陷,童色不同;

有的含羞帶怯,口遮面紗;

也有小麥膚色,眉心點硃砂,面飾上掛著小銀片的…

趙家走南闖北,故而這批硬貨中大多都是長相嬌媚,酥柔入骨的異域姑娘。

豢養異國女婢在大梁的高層中算得上是一種風氣了,一可彰顯財力,二可彰顯身份,三可滿足韃伐異域的‘野心’…

甚至一些官員、大戶都以豢養異國女婢為榮,以至於異國女婢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

隨著趙家分號中的姑娘們陸續走出,圍觀的群眾皆是挑著眉頭,會心的‘哦~’了一聲…

而一些同行則是搖頭嘆氣而去,趙家的生意連通數國,旗下商號走南闖北,他們可沒這本事…

而且推出的異域姑娘不管是姿色還是身形皆是上上之選,顯然都是趙家從小調教到大的,他們便是想找茬也找不出來。

“看看這群人的德行…”

徐伯清搖了搖頭,言辭間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畢竟有些東西他已經嘗過鮮了。

隨即瞥了眼身旁的段元澤,告戒道:“元澤,這女人啊,乃是世間最利的刮骨刻刀,日後你切莫沉溺於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