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飛縮在牢房的一角瑟瑟發抖…

他是偷人錢財的小賊不錯,但同時他也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半大小子…

身上經脈被封住數天,起初飯都是獄卒灌的,後來封住經脈的氣勁漸漸消散,他才能活動活動…

這些天在天牢中,聽著隔壁刑房中傳出的慘叫,也看到過血肉模湖的犯人像條死狗似的被獄卒拖了出去。

死亡很可怕…

但是等待死亡的過程更可怕!

想到過幾天就會淪到自己進刑房,他愣是被嚇的幾天沒敢閤眼,生怕一覺睡醒就被綁在刑房中受刑。

甚至只要看到獄卒從自己的牢房前經過,他都像是在生死邊緣徘迴。

他不想死,特別是想到還有那麼多弟弟妹妹要養,他也不能死。

所以他怕了,從心底裡怕了。

就在他出神之際,卻突然聽到鑰匙插進鎖芯轉動的聲音,他一個激靈的回過神來,又往牢房的牆角縮了幾分。

“嘖嘖嘖。”

獄卒開啟牢房後,徐伯清咋舌的走了進去,見那小賊縮在牆角,已經沒了以往的銳氣,便打趣道:“這才幾天不見,怎地感覺你瘦了很多?”

“你……”

鄧飛看清來人,正是將自己拎來天牢的‘督主’,心中的防線徹底崩潰,眼淚‘啪嗒啪嗒’的流了出來…

“怎麼還哭了呢?”

徐伯清走到他身前,神色漠然的說道:“那天你被抓住的時候可沒現在這麼脆弱,特別是瞪我時那兇狠又桀驁的眼神,讓我印象特別深刻。”

“對…對不起…”

此時的鄧飛像是被抽走了嵴梁骨似的,哽咽的說道:“對不起,別殺我,我…我…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徐伯清也知道嚇唬的差不多了,壓力再大些,這小子也撐不住,於是對外面招招手。

而牢房外的獄卒也是心領神會的抬了張椅子進來,他坐下後問道:“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鄧飛…十四…”

“籍貫…”

“沒…沒有…”

“黑戶?”

徐伯清微微一愣,隨即眉頭微蹙的問道:“可還有親戚在世?”

他沒有問父母,因為但凡有父母在世就有籍貫,而眼前的小賊說沒有籍貫,只能說明是個棄嬰,或者父母早就去世了。

鄧飛聽到那句‘可還有親戚在世’,臉上露出幾分茫然之色,隨即才搖搖頭闇然的說道:“我是吃剩飯長大的,沒有親戚…”

“……”

徐伯清默然,也猜到了這種可能,問道:“只你一人的話,隨便找份活計都能過活,為何要偷?”

“我…我還要養活弟弟妹妹。”

鄧飛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紅的眼眶再次流出兩行淚水,哽咽的說道:“我不偷,他…他們就會餓死。”

“弟弟妹妹?”

徐伯清驚疑一聲,眉頭緊鎖的問道:“你不是說沒有親戚在世了嗎?怎麼現在又冒出了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