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臣為何要殺駢州州牧曹慶,不知悔改,殘害百姓,死有餘辜,只是臣也有一點百思不解,陛下為何把那些貪官汙吏無罪釋放,官復原職,讓他們繼續屍餐素位胡作非為,實在有違法治之本。”

楊潛仁反問道:“你可知水至清而無魚?”

李小天沉默未語。

楊潛仁質問道:“為何失聲了?”

李小天緩道:“臣不敢說。”

楊潛仁略有慍怒道:“有屁快放,有屎快拉,你覺得朕是那聽不得諫言的昏君嗎?”

“那臣便直言不諱了。”李小天頓了下,繼續道:“臣知陛下所言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認為貪腐州牧眾多,且大部分都在位多年,倘若全部按法處置,會影響州城的安定,故而只是給了他們一個教訓,認為他們復位之後,能改過自新,不會重蹈覆轍。講句實話,對於陛下此之觀點,臣不敢苟同。”

“誠然,水至清魚確實難以生存,但是,須不知,水至濁,亦無魚,何況,此之水,近乎毒,何魚能活之?而且,秋國本就是法治大國,如此數額巨大的貪汙,非但沒有依法處置,還讓那些貪官汙吏官復原職,繼續吃著天下百姓所給的俸祿,還說是為保一方之安寧,是為黎明百姓好,臣覺得,這是何其滑稽,說白了,就是陛下覺得這些個貪官汙吏只不過是剝削了百姓,並沒有損害到朝廷的利益,甚至於還無形中給國庫帶來了創收,所以,陛下才會如此寬宏大量地放過了他們,臣斗膽一問,陛下心中可有天下人民?”

李小天一針見血的提問讓楊潛仁面露嚴峻,肅聲道:“你是在質疑朕的品質?”

李小天忙道:“陛下,這可是您讓準臣說的。”

楊潛仁哼笑,道:“朕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

李小天回道:“有,我做有的臣子,無,我便做無的臣子,問,只是想確定一下今後後做何種臣子。”

楊潛仁嘆道:“沒有人民的疆土和荒漠沒區別,朕作為一國之主,秋國君王,心中自有蒼生,只是,秋國之治,由來已久,許多東西,早已根深蒂固,朕何曾不想大刀闊斧,讓這腐朽朝堂煥然一新,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

李小天鄭重道:“要改革,那就必須得承受壯士斷腕的痛楚,尤其是荼毒頗深,更應要刮骨療毒,如果陛下願意,臣願意首當其衝。”

楊潛仁道:“你要想好,真若大改,可比你遇刺之事危險得多,到時候可不要哭喊著要跑路。”

李小天兩手一拱,道:“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一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楊潛仁復贊,隨後繼續問:“朕有個疑問,需要你來解答。”

李小天回道:“陛下直言。”

“你入仕不過一月,還是修士,更應該懂得獨善其身的道理,為何會想要改革,對於你來說,這危險程度可不比山脈裡修行低,給朕一個理由。”楊潛仁講出心中疑惑。

李小天想了想,道:“說實在的,臣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要這麼做,只是想這麼做,覺得應該這麼做,所以,才會這麼做,如果非要究其原因,也不敢說是為天下百姓的大話,至多就是順心而為,倘若做不到順心而為,那也只能順遂天命了。”

“順心遂命,沒想到你小小年紀,活的倒卻通透。”楊潛仁歎賞完,忽然間想到了什麼,繼續道:“對於十里坡刺殺,你心中可有懷疑的物件?”

“有是有,但是沒有證據,所以不好做無謂地猜測。”李小天回道,王后侵吞稅收之事,李小天早已奏明楊潛仁,整個王宮有能耐有膽量這麼做的人,結果顯而易見,李小天不知奏摺被掉包之事,只覺得楊潛仁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畢竟貪汙官員都能官復原職,何況還是枕邊人,所以,李小天自作識趣也就懶得挑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