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孟修遠回到武當山腳下時,天色已經很晚。

上山的路,孟修遠走的並算不太快,甚至身子略有些搖晃。

因為臨別之前,他又和趙敏喝了許多酒、說了許多話。

放下敵對身份的負擔,談及過往十年間各自身上發生的事情,孟修遠和趙敏竟莫名聊得還挺投緣。

兩人一起感嘆這天下苦難,罵朝廷之中昏官汙吏,說及於未來的猜想展望。聰明絕頂的趙敏,總是能很快理解孟修遠的一些新奇說法,並出言與他討論。

言語之間,孟修遠能夠明顯感受得到一股莫名的放鬆,似是與多年好友相處一般。

不過事情也僅至此而已,待又喝完幾壺,孟修遠便主動起身與趙敏告辭。

趙敏雖出言挽留,但孟修遠卻沒多待,只道了一聲珍重,隨即便乾脆地轉身離開。

說回此時,孟修遠正一步步地往山上爬去,待走到半山腰時,有些惺忪的醉眼突看見兩個人正提著燈籠向山下走去。

“師父?!”“公子……”

今夜烏雲密佈,少有月亮星光,山路上漆黑一片。可迎面走下山來的兩個女孩,還是隻憑那隱約模湖的影子,便認出了孟修遠。

“你們這大半夜的,是要幹什麼?”孟修遠見了這兩個女孩,不由疑惑地問道。

“呵,您也知是大半夜啊。

我們見你久久不歸,以為你是被那蒙古郡主綁了去做駙馬爺,想去救你呢。”

周止若提著燈籠一邊往孟修遠身旁走來,一邊略顯陰陽怪氣地說道。

“公子,我們就是看你總不回來,有些著急,想到山下去等你。”

小昭則顯得乖了許多,小聲朝孟修遠說道。

孟修遠聞言一樂,也不與她們多說,只徑自接著往山上走去。

卻沒想,剛走到兩個女孩近前,便又立即引得她們又一陣嘮叨。

“好濃的酒氣,師父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怪不得這走路都搖搖晃晃地……”

周止若言語間顯得確實有些生氣,可還是下意識地伸手來攙扶孟修遠。

孟修遠見狀袖子一甩,便將她拂開,哭笑不得地說道:

“稍喝了一些而已,用不著大驚小怪。”

一旁的小昭沒立即說話,而是伸著鼻子在孟修遠身旁多嗅了一會兒,才突然開口有些擔心地道:

“公子,你身上的怎的還沾了一股澹澹香氣。

這是什麼味道,是敵人施的毒麼?要不要緊?”

周止若聽聞小昭這話,不由攥緊手中的燈籠,也朝在孟修遠身邊仔細嗅了嗅。

片刻之後,她緊皺著眉頭地說道:

“哪裡是什麼毒,分明是女子身上脂粉的香氣。

哼,怪不得平日滴酒不沾的,連太師父和諸位師伯設宴時,你都不願喝。

今日一遇到那小郡主,便改了規矩,願意喝酒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

說完,周止若氣呼呼地轉身便走,提著燈籠徑自而去。

孟修遠見狀無奈,看了一眼旁邊那還一臉無辜的小昭,心裡十分感慨。

這姑娘,明明年紀不大,平時看起來也乖乖巧巧的,可卻總是小心思不少。

明明什麼都清楚,卻有話不直說,非要拐彎抹角的。

不過,小昭性格向來是如此的,一點點小腹黑而已,也無傷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