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遠之所以能夠一直這麼澹然,其實主要是因為他此時體內的狀況,遠沒有朱長齡所期望的那麼糟糕。

雖然什麼“褐魚石”、“紫冠鈴蘭”孟修遠從未聽說過,可由於他的警惕之心,他並沒有完全中招。

進入這書房之前,孟修遠為防中毒,早早便以絕頂內力封住了肺部的氣脈。

所以“紫冠鈴蘭”的香氣他雖是確實聞到了,但其藥力,其實並沒有在孟修遠身中擴散開。

也就是這“紫冠鈴蘭”藥性實在是走竄輕靈,遠超常理,不然以孟修遠這封住肺部氣脈的方法,現在這僅有的一點影響也是不該有的。

孟修遠之所以問朱長齡這“紫冠鈴蘭”的藥力如何,其實便是想借此估量自己這封住肺部氣脈的方法的效果,想著以後好酌情加以改進。

但朱長齡乃至於朱家祖祖輩輩,都沒人能將功夫沒練到孟修遠這種地步,自然不知其中奧妙,還以為是孟修遠死到臨頭還在嘴硬,不由得嗤笑了一聲:

“小子,你是個人物,這種時候還有心思與我逗笑。

不過可惜了,我可沒興趣再聽你多說這些廢話。

要聊,那就等先廢了你的武功,你跪在我面前的時候,咱們再聊吧。

武兄、姚二弟,動手。”

說話間,孟修遠身後那群手持兵刃的好手立時從四面朝孟修遠逼來,呈合圍之勢。

此時望去發現,領頭的兩個大漢,便分別是是朱長齡的結義兄弟姚清泉和朱武連環莊的另外一位莊主武烈。

孟修遠於這紅梅山莊住了數月之久,雖不常與莊裡的人交際,但主要的一些人物他還是見過面的。

這二人與那朱長齡一樣,平日裡對孟修遠阿諛奉承頗多,總是一副諂媚的樣子。

現在他們以為孟修遠失了功力,全然變了一個模樣,臉上兇狠殘忍之相毫不遮掩,出手間更是傾盡全力。

只見那武烈拇指與食指扣起,餘下三指略張,手指如一枝蘭花般伸出,用的正是那傳自東邪黃藥師的《蘭花拂穴手》,直攻向孟修遠胸前緊要大穴。

這門功夫原本講究“快、準、奇、清”。尤以“清”字訣最難,需出手優雅,氣度閒逸,輕描澹寫,行若無事。

可到了這武烈手中,就只剩下了快和準,全然不見清奇,反倒是殺氣十足。

加之武烈本身就是個粗壯醜陋的大漢,以至於竟是將這麼一門精深漂亮的武功,給用得十分辣眼睛,看得孟修遠直搖頭。

“黃藥師的功夫不錯,可惜被你糟蹋了。”

孟修遠隨手一指,反以《一陽指》的功夫凌空點住了武烈胸口三處大穴,使得他一時間動彈不得。而後一掌輕輕拍去,印在其小腹之上,便已經廢棄其畢生功力。

“哇!”武烈一口鮮血噴出,只覺得刀割斧噼般的劇痛從丹田處傳來,而後無盡的虛弱感從身體中傳來,可卻因為被孟修遠點住了穴位,一時間定在那裡反倒是沒有躺下。

“你,你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強的功力?!”朱長齡瞪大眼睛看著孟修遠,眼神中既疑惑又恐懼。

此時,在場幾個對朱長齡和武烈忠誠的莊中好手趁此時仍不放棄,以那武烈的弟子衛壁為首,紛紛向孟修遠攻來,他們個個功夫不弱,明顯有朱、武二家的武學的痕跡。

不過,說他們功夫不弱,只是和江湖平均水平相比的。放到孟修遠面前,連教他們功夫的朱長齡和武烈都過不了一招,他們自然是更沒機會。

須臾之間,這幾人便毫不意外地都紛紛倒飛出去,落在地上連痛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直挺挺地不再動彈。

唯有那朱長齡的結義兄弟姚清泉見狀不妙,第一時間便轉身離開,趁著孟修遠被圍攻的時候向著書房外逃去。

這姚清泉外號“千里追風”,功夫雖也是尋常,可輕功倒頗為高明,動作當真快如疾風,全力衝刺間眼看便要出了房門。

可正此時,他突覺身子一沉,一隻手掌不知何時已經從背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慢些走,我還有事情要問你。”

隨著背後孟修遠的聲音傳來,下一刻,姚清泉便覺得天旋地轉,“噗通”一聲躺回了書房中間的地面上。與此同時,丹田一陣劇痛傳來,他也被孟修遠廢了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