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妍的聲音有股莫名的感染力,令人不經意間便為之所打動,卻又自然而然、並無造作魅惑之感。

這既是這位“陰後”的天生魅力,也是其魔功高深的展現,兩者交疊之下,才造就瞭如此獨特的氣質。

放在平常人身上,聽得她如此幾句溫柔言語,許是再堅定的心也要軟化幾分。

不過於此刻的孟修遠來說,這些不過似是清風吹拂,雖有感應,卻難以動搖他內心分毫。

“你與石之軒有仇,與我何干。

陰後是否覺得,我需得和陰癸派和平共處、與你聯起手來,才能對付那石之軒麼?”

孟修遠平平淡淡的一道聲音脫口而入,便似凌冽寒風趕走暖意,將祝玉妍用聲音營造的氣氛一掃而空。

祝玉妍見狀目中精光一閃,對孟修遠竟有這般本事十分讚歎。不過意外之餘,她卻並不生氣,而是接著柔聲說道:

“孟公子好氣魄,好本事。

本來我與江湖上許多人一樣,對公子一夜獨破四大聖僧的事蹟尚有些懷疑。

現在看來,倒許是我眼界淺了……”

言至此處,祝玉妍突地一頓,不再盯著孟修遠的面龐注視,而是眉頭微皺地望向夜空中的月牙。再開口時,她聲音略低了幾分:

“不過就好似我之前輕視了孟公子一樣,公子你此刻,也多少太過看低了那石之軒。

雖我對他恨之入骨,卻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的天賦才情之高,實乃世所罕見。

即便公子你武功已臻至寧道奇、宋缺這般大宗師境界,要對付他這樣的敵人,仍是萬分麻煩。

單論一對一比試武藝,孟公子已站在此世之巔,自是有很大把握能勝過此刻這個心有破綻的石之軒。

但石之軒便是石之軒,若他想一心想逃,天下間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以他的心智計謀、暗殺手段,若是叫他活過這一次,公子你今生今世許是便再無寧日了……”

提起石之軒時,祝玉妍的神情複雜惹人尋味,顯然是與其糾葛頗深。

孟修遠雖無心去猜這兩人之間的愛恨情仇,但出於知己知彼的原則,他倒是不吝於多聽祝玉妍說說這位“邪王”的事情。

畢竟單從那一卷孟修遠尚未研究透徹的《不死印法》來看,這石之軒便確如祝玉妍所說是個天才,可算作這次孟修遠對付魔門的最大對手之一。

“祝宗主看來是很瞭解這石之軒?”

孟修遠橫踱幾步,於街邊一處乾淨石墩處安然坐下,隨即輕聲開口道。

祝玉妍見狀,知道孟修遠這是被勾起了興趣,不由心中一動,可開口談及石之軒時,她卻依舊面帶幾分狠厲:

“哼,我日夜所思,都是要將他置於死地,如何會不瞭解他?

孟公子若是想了解這石之軒的事情,可算是問對人了。

為表合作之誠意,我可破例和你多說幾句……”

祝玉妍翩然走到孟修遠身邊,朝他接著娓娓說道:

“事實上,以孟公子這般正義之士的角度來看,石之軒才該是你最為緊要的敵人。

與他相比,我陰癸派做的所謂‘禍國殃民’的事情,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

石之軒此人武功高,智慧更高。所做影響最大之事,便是化名‘裴矩’潛入隋朝廷,一手顛覆大隋,直接地加速了這亂世的到來……”

說著,祝玉妍簡要向孟修遠介紹了一番這石之軒的“偉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