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暄,你怎麼會在長安?!”

侯希白全然沒有因為師妃暄的話而感覺挫敗,反望著這翩然走來的佳人,眼神之中說不出的欣慰高興。

小茶館地腳一般,窗門朝東北而開,於這下午時分,本顯得略有些昏暗。

可一襲素裳的師妃暄行走其中,卻依舊是光彩奪目,仙氣飄飄的樣子讓侯希白全然忘卻了剛才要找孟修遠挑戰之事。

不過就師妃暄走到孟修遠身側之時,卻是沒徵兆地氣息一亂、面色轉白,頹然朝地面栽了下去。

此事實在突然,侯希白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武功高絕、神秘莫測的慈航靜齋傳人,怎會突然身受重傷。

再加侯希白見了師妃暄心思激動,因而待他恍然察覺之時,已是慢了半步,來不及越過一張茶桌去攙扶佳人。

好在近處的孟修遠反應及時,袖袍輕揮,以氣勁將這面色慘白的師妃暄接到了身旁長凳落座,才沒叫她真地倒下。

師妃暄似是真地已接近油盡燈枯的狀態,即便坐在凳子上仍是面色慘白,一隻手輕搭面前茶桌,才算是勉強能保持身子豎直不倒。

侯希白見狀十分心疼,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葫蘆,並且斟茶倒水,體貼地一併送到師妃暄的面前道:

“妃暄貴體為何會如此虛弱,我這裡有本門秘傳療傷之藥,快請服用兩顆再說……”

師妃暄見狀卻只是微微搖了搖頭,虛弱開口道:

“侯兄體貼關心,妃暄敬領愧受。

只是我剛剛用過本門清風玉露丹,為免藥性相沖,實在不好再服別類丹藥……”

侯希白聞言一愣,隨即眉頭愈發緊皺,朝師妃暄急問道:

“清風玉露丹……這不是貴派弟子應急保命之時,才會被迫服用的丹藥麼?

到底是何方可惡賊子如此咄咄逼人,讓妃暄大損元氣才能應付?!

據我所知,依照佛魔兩道多年以來約定俗成的規矩,妃暄作為慈航靜齋派出的傳人,行走江湖的對手應該只有陰癸派的當代傳人才。

如若不想引得佛魔二道全面開戰,旁人一般不會觸犯忌諱、貿然插手才對。

難道說那陰癸派的婠婠竟如此厲害,能憑一己之力壓制妃暄不成?”

師妃暄面對侯希白這一連串的問題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靜息調養片刻、待內息稍勻之後,才娓娓輕聲道來:

“傷我之人並非婠婠。

自上次洛陽事了之後,婠婠確是找上了我,和我先後交戰多場。

不過她每次都是採取一戰即走的策略,並沒有施展全力,想來該是要摸清楚我的底細,才再作最後決戰。

直至今日清晨婠婠再次現身,本來我二人依舊不分勝負,可是卻突有一蒙面人從旁殺出,出重手偷襲了我。

那人武功極高、出手時機又選得恰到好處,若非運氣不錯,我恐怕難逃其手……”

侯希白聞言面色難看,正要再詢問其中細節,卻見師妃暄已經緩緩轉頭望向孟修遠,朝孟修遠柔聲道:

“近來天下魔門眾多高手蠢蠢欲動,皆朝這長安城匯聚了來,恐怕都是孟公子的手段吧。

公子果然是一個信人,為民除害雷厲風行,實在叫妃暄佩服。

不過哪怕公子嫌我嘮叨,我也要再規勸一句,公子今後對付魔門一定要萬分小心。

因為我雖不知今日偷襲我的那人是誰,但他的目的,我卻是大略能猜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