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賣畫郎的事,佟湘和楚蕭去藥店裡賣了藥草,又去菜市買了不少東西,滿載而歸。

回家的路上,經過一個醫館,門口圍了不少人,皆是焦急地朝裡張望。

醫館的夥計朝眾人吆喝:“各位,今日就散了吧。張大夫被請去師爺府上,給姨娘治病,晚上都不一定能回。”

眾人聽了這話,皆是沮喪不已。有的人懊惱離開,大多數人還是守在那裡。

人群中有不少婦女老人,懷裡抱著生病的小孩,雙目無神,呆呆地望著醫館門上“懸壺濟世”的牌匾。

有些孩子扛不住疼痛,早已昏了過去。

在這裡等著的多是鄉下人,身上穿的是粗布短褐,補丁更是一層疊一層。

他們若是現在回去,第二天再來,恐怕又要趕不上。

一個官員家裡受寵姨娘的待遇,就比普通百姓好上了百倍。世態炎涼,佟湘看著這些人,若有所思。

“不如,我們在村裡開一家醫館吧。”良久,她看向楚蕭,緩緩開口。

聽她這麼說,楚蕭很快點頭,表示贊成。

“村中沒有什麼好的大夫,你的醫術這麼高超,必然能吸引來不少的村民。

“開醫館這件事,不僅能惠及周邊百姓,對於你們家在佟家村立足,也是不錯的機會。

“日後,佟華到了啟蒙的年紀,也能進村學唸書。”

佟湘聽他的解釋,覺得頗為道理,便又去採購了些藥瓶蘆葦紙之類的東西,做好開醫館的準備。

不僅如此,兩人還來到印刷館,印了些許宣傳的廣告,準備發給村民。

第二天,佟湘早早起來,收拾了東西出門。

家中沒有多餘的地方可挪作病房,因此她準備做一名遊醫,去別人家裡上門問診。既能節省地方,又方便了病人,一舉兩得。

揹著一個自制的簡易藥箱,佟湘在身上帶了一個水囊,便早早地出了門。一旁的楚蕭扛了招牌,拿著昨日列印的宣傳紙,在路上遇見人,便湊上去介紹。

兩人走了幾里路,也沒攬到生意。大多數人都是掃了一眼,見她是個姑娘,便匆匆離去。

直走到鄰村,到了一間草屋前,才有個男人停下來多問幾句。

那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生得面黃肌瘦,身上還帶著一股刺鼻的汗味兒,直燻得楚蕭別過頭去。

男人看了那宣傳紙,上下打量了幾遍佟湘,撅起小鬍子,開口問道:“你這真能治病?”

“當然。”面對男人的質疑,佟湘表現得從容淡定。古代幾乎很少有女子行醫,這些偏見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男人聽了這話,又問:“你這收多少錢?”

佟湘觀察男人的面相,見他長著一張尖酸刻薄的臉,便答道:“我們今天不收任何費用,僅此一天。”

那人聽了嘿嘿一笑,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不收錢?你們怕不是騙子吧?”

被人嘲諷,佟湘卻是淺笑起來,不慌不忙地解釋道:“今日我父親生辰,我才做此善事為他積德。平日裡,光是出診費,也要一百文錢呢。”

吝嗇男聽了這話,沒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