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克斯就不相信對方真的敢這麼做,更何況他一個成年人怎麼可能會這樣輕易的被一個小孩子說的話給嚇到,再者西恩如果真的像傳言中說的那樣厲害的話,那昨天晚上他的書房被設下了魔法都不知道,還被自己那樣輕易地偷襲成功,依照他看來那些人太笨太蠢了才會連這樣一個小小的吸血鬼都收拾不了,想到這裡希克斯看著西恩的眼神之中就含了一絲輕蔑,“恩蒂亞斯,你以為我們星際的魔法師就剩我一個了嗎?就算你真的殺了我,星際中那足足二十名魔法師知道了我的死跟你有關的話一定會來找你報仇的,到時候你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原本以為對方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面上會流露出驚慌的神情,可惜西恩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希克斯所期待的那種恐慌的神情,反而極為冷靜,“那今天就先將你除掉,我這個地方除了你們這些爭先恐後的跑過來找死的蠢貨以外基本上沒有人會來了,是不會有人知道你死了的,等到他們發現了以後你的骨頭都化成灰了那些人能查到什麼?要是你昨天晚上沒有對我出手的話,我還可以考慮放你一命,不過只是會砍下你的四肢挖去你的眼睛,割去你的舌頭、讓你徹底變成廢人,但現在就不會那樣好心的放過你了。”

希克斯原以為自己昨天晚上所做的一切是絕對沒有人會知道的,自以為一切天衣無縫卻沒想到西恩早已知道了,或許不單單是他,那名死神艾琳恐怕也早已知道自己在私底下做的那些小動作,血族之中他不管在做什麼都會直接暴露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子,也有可能會被某個人暗中安插在自己現在所居住的宅邸的眼線全部看在眼裡,然後回去告知他們的主人,這些血族的吸血鬼實在是性格多疑,卑鄙至極,

希克斯一想到自己在血族中一直都被監視心中不由得惱怒至極,簡直恨不得想要拔劍將西恩一劍砍了才好,只是他此時被那些吸血鬼護衛死死的控制根本什麼都做不了,只怨這個世界對弱者真的過於不公平,才讓像西恩這樣作惡多端本應該下地獄的吸血鬼在這個世界生存得那麼長時間,那些本不應該死的人卻一個接著一個死於非命,一想到這裡他看著西恩的眼神之中就含了無盡的怨恨,西恩看著他的眼神就大概知道了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冰冷的揚了揚嘴角說道:“如果你真的有本事殺了我,就不會在這裡怨天尤人,也不會埋怨這個世界對待弱者有多不公平,像你這種只會唉聲嘆氣,抱怨的人就活該如蟲子一般,一輩子被別人踩在腳底下,任人踐踏,永遠都翻不了身,就是動物都知道肉弱強食,適者生存的道理,就連豬在被宰的時候都知道反抗和掙扎,說到底你這個魔法師比那些動物都還要不如。”,

西恩話音剛落,希克斯還沒反應過來脖頸傳來一陣刺痛頭顱猛地濺血飛起,鮮血剎那間宛若泉湧血跡斑斑頭顱掉落在地,臉上震驚的神情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收回,一雙眼睛更是瞪得大大死死的盯著某個空洞的地方目光之中充滿了恨意和不甘,鮮血一滴滴的從西恩手中的長劍之上滴落下來在淒冷的月光之下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冷冷的說道:“將屍體處理掉。”

那十幾名吸血鬼護衛齊聲應了一聲“是”之後就架著希克斯那具早已沒了頭顱的屍體飛快的消失在了暗夜之中,西恩用白色手帕擦拭完長劍上的血跡將長劍收了起來,這時候愛麗莎才來到他左邊的位置面上含著一絲恐懼的神情問道:“剛剛那個人是星際的魔法師嗎?”

西恩沒有開口回答對方而是點了點頭,隨即轉過頭去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愛麗莎說道:“距離木偶戲開場還有三小時。”其實他對這種表演沒有任何興趣,可是既然已經答應了對方那就要說到做到。

“木偶戲嗎?”愛麗莎已經被剛剛那一幕嚇得早已把看木偶戲的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此時聽到對方提起這才想起這件事情,“現在去還來得及嗎?”,心裡更是在暗自抱怨希克斯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跑過來找麻煩不過現在這個令人厭煩透頂的傢伙已經死了所以便也沒有在抱怨,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無比厭惡星際的人也可能是因為在西恩身邊待得久了又或是因為星際人的那種優越感以及那種過分盛氣凌人的性格都讓她極為看不順眼。

西恩聞言自然而然的點了點頭說道:“這裡距離聖非廣場並不遠自然是來得及的。”這一番話說完,他回過頭去看向克里斯,而對方清俊的面孔之上笑容不改只是點了下頭,

愛麗莎則是怔怔的看著西恩,皎潔的月光照射在他那白皙得幾乎透明的面孔之上泛著如同白玉般的光澤,他那湛藍色的眸子看起來就像是鑽石般的華美,竟是那樣的攝人心魂,在這一瞬間她竟然看的都呆住了,直到對方喚了她好幾聲,愛麗莎這才回過神來卻是看到西恩面上疑惑的神情一想到自己看著對方面容居然看得出了神多多少少有些尷尬,說話幾乎都有些結巴,“幹,幹嘛?”

西恩回答道:“可以上馬車了,你不想去看木偶戲表演嗎?”

愛麗莎連忙點了點頭,隨即在克里斯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西恩也隨後上了馬車,克里斯等到兩人在馬車內坐好以後才關上了馬車門,很快馬車不緊不慢的沿著小路向著聖非廣場行駛而去。

街道之上,愛麗莎只覺得血族的街道的景色在夜晚看起來比起白天更加美麗,要是西恩的事情沒有那麼多的話或許每天都可以出來玩,她是一個沒有辦法安靜自己待著的人,就算只是讓她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待個三分鐘她都會抓耳撓腮的受不了,她實在是不明白西恩為什麼每天都獨自一個待在書房裡看那些無聊到死的書本,如果換作是她的話恐怕早就已經坐不住了。

馬車此時已經穿過一個木質雕花的拱門以後便進入了十分寬闊的聖非廣場,這時候,克里斯開啟門馬車的車門說道:“少爺,小姐聖非廣場到了。”

西恩聞言便收起了報紙一轉頭就看到愛麗莎已經被克里斯攙扶著下了車,這才發現原來他們早已到了聖非廣場,就看到廣場的正中間搭建著一頂幾乎佔據半個廣場紅白相間的圓頂帳篷,帳篷捲簾門的兩邊還用金絲線刺繡了太陽的圖騰,他心裡暗自想道:那應該是木偶戲團在各地巡演時用的帳篷吧?隨後他也被克里斯攙扶著下了馬車,三人一同向著那頂帳篷走去,在走到捲簾門前的時候西恩不經意間看到左邊的方向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但那道人影速度極快在黑暗之中如同鬼魅一般,只在轉瞬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從不曾出現過一般。

愛麗莎一轉頭卻看到他一個人站在那裡發呆不由疑惑也順著對方的目光望向那個地方,可是除了那裡除了無盡的黑暗以及在風中搖曳的櫻花樹以外就什麼都沒有,不由奇怪的問道:“西恩,你看什麼?”

西恩一下子回過神來收回目光轉過來看著對方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但心裡卻是十分疑惑:剛剛那個黑影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是他根本就看錯了?也可能是他自己太多疑了,他幾乎是心事重重的和愛麗莎兩人一起走到了大廳之中坐在三個空座位上,此時舞臺上的帶著金色流蘇的紅色帷幕緩緩向兩邊拉開,可是重重帷幕後的場景讓西恩看得徹底呆住了,腦袋幾乎是一片空白,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舞臺上的場景俊美的面容之上已然變得有些蒼白,他看到舞臺上的場景是他曾經在貝恩頓敵國如同地獄般痛苦的經歷。

那個穿著白色襯衫渾身血汙,脖子上和雙腳的腳踝上帶著鐐銬的木偶被那五名穿著黑色長袍的木偶牽著走在一條陰暗,彷彿沒有盡頭的走廊之上,那黑色的帽子完全的遮掩下來,讓人根本看不到那五隻木偶到底長得什麼模樣,但是西恩卻是極為清楚那穿著白色襯衫渾身血汙的木偶指著就是自己,那五名身穿黑色長袍的木偶指的自然就是敵國貝恩頓的那五名巫師,那黑暗得如同地獄般的三個月就算再過五百年都沒有辦法忘記,每晚午夜夢迴他都會夢到他那三個月是如何被那些人凌辱和折磨以及險些被那些一把火活活燒死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只有緊緊握著拳頭才能勉強的遏制住身子那微微的顫抖。

可是他的經歷愛麗莎卻是不知道的,她看到西恩面色蒼白便主動伸手過去緊緊握住對方那冰冷的手,感覺到從她的手上傳來的溫度原本冰冷的四肢漸漸回溫,他轉過頭去卻看到對方面上那發自內心的笑容,不由愣了一下隨即面上也流露出一絲笑容便也回握了一下對方的手微微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神情已然恢復了冷靜目光冰冷的望向舞臺,對,現在做的不是恐懼而是找出那佈置這一切的人到底是誰,然後一劍將那人的腦袋砍下來!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不公平,殘酷的,只有弱者才會留在過去,他要做的是永不止步的前進,殺光那些曾經傷害過他,踐踏過他的人,一步步踩著敵人的屍體站在讓所有人的觸碰不到的位置,這樣就沒有人再有任何機會欺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