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孫渺渺推醒了阿杏。

她小聲的湊在阿杏耳邊說:“賊,來,了。”

阿杏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同樣低聲的問:“哪?樓上?”

孫渺渺低低的嗯了一聲,而後二人結伴提著刀往樓上衝。

她們剛火燒火燎的衝上樓,二樓的床帳裡就傳來裴卿的尖叫:“別開燈!”

孫渺渺一愣,她身邊的阿杏卻直接問道:“王妃娘娘,我們聽到了賊人的動靜,您有沒有事?”

裴卿頓了頓,呼吸有些發顫,語調卻很是慵懶:“沒事。我把賊打跑了,下去接著睡吧。”

那種綿軟酥滑的嗓音,聽得兩個侍女都覺得雙耳一麻。

阿杏擔心的往前走了一步,而後她感到孫渺渺拉住了她的袖子。

“屋子裡只有王妃娘娘一個人的呼吸聲。”孫渺渺這樣說。

阿杏恍然,而後遲疑的和她一起退了下去。

床帳內,只剩下裴卿一人的被子裡,裴卿身上睡裙都被褪到了腰間的位置,小衣掛在銀鉤上微微搖晃,她凌亂的髮絲鋪滿了枕間,還有一部分淘氣的滑落在耳畔和脖頸附近,隨著她的呼吸撓得肌膚微微發癢。

她的藕臂無力的鋪在軟枕兩側,雙唇又紅又熱,連同脖頸和上身全都零零散散分佈著如星的灼熱點,燙得她呼吸急促、四肢發軟。

等兩個女侍衛離開後,她在黑暗中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緩了片刻之後忽而狠狠的用小拳頭捶著枕頭,口中悄不可聞的吟道:“混蛋,怎麼可以用嘴唇,用嘴唇……混蛋混蛋混蛋!”

捶了幾拳之後,她轉而摟住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哼哼唧唧了好一會,口裡不停嬌斥:“有膽子……你做全套啊!撩一半跑了是什麼意思?混蛋混蛋混蛋!”

這下,一直到天光大亮之前,裴卿都睡不著覺了,心裡頭的小火苗噼裡啪啦引燃著靈魂,冰涼絲滑的綢緞都無法將其熄滅,任由那把無名火在被褥之間暗戳戳的燒灼著人。

而比她更難受的是從瑞王府飛掠而去的李逸,他離開瑞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路飛奔到昔河上游,滑入了冰涼的河水裡。

“還好她的兩個侍女機警……”泡在水裡的李逸低頭苦笑,以手扶額,“……我這一世英名啊,全完了。”

天邊開始泛起魚肚白,寂靜無人的山林間,孤獨的男子任由河水沖刷著自己,嘆息聲淡淡飄散在風裡。

“不能衝動,不能衝動!必須得憋住……”他緩緩地告誡自己,“否則豈不真成男寵了?”

雖然嘴上說了做男寵也行,但她明明是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憑什麼他得做男寵?!

他想跟她做正頭夫妻,這有錯嗎?

“嘩啦。”

不知過了多久,李逸輕飄飄的離水上岸,運功蒸乾身上和髮間的水分之後,他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

第二天一整天,瑞王府的王妃都謝絕訪客,而黃家商隊的黃公子也一天都沒下樓。

雖然裴卿寫了那張懸賞一萬兩銀子捉拿李逸的告示,但也只是寫寫而已,並沒有真的張貼出去。

不過今天晚上她決定,如果李逸再來的話一定要告訴他,他被通緝了,如果他不順著她來,她就要找人抓住他,關他小黑屋!

天色剛黑,裴卿就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甚至阿杏和孫渺渺也不得進入小樓,樓裡就只有她一個人。

阿杏和孫渺渺不敢遠離,只能在樓外守著,彼此之間偶爾也會竊竊私語。

“我覺得這一次兩次的……王妃娘娘屋子裡進的不是賊。”

“我也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