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本王妃對這位渠道商還不好嗎?就連全天下獨一份的仙術水泥也都交給他來銷售,”裴卿睫毛垂了下來,掩蓋住眼眸之中的幽冷之光,“他說銷售水泥不為逐利,那就是為爭名嘍?聽你說他連郡主的求親都拒絕了,足以證明他是個野心極大的人——我的商品能為一個野心家帶來好名聲,這還不算報答他?”

孫渺渺越聽越覺得腦筋打折,最後眼睛裡出現了一圈圈的蚊香,不由得捧住頭叫道:“別說了,別說了,知道你對他沒意思啦!”

裴卿唰的一下抬起睫毛,有點嗔怪的問:“小孫,你最近有沒有好好上課?小學一年級上冊語文學到哪兒了?別走出去讓別人笑話本王妃身邊戳個草包。”

“我才不要學那種東西,我可是藥王親傳弟子!我非常有學問的!”說著說著,孫渺渺抱頭鼠竄,邊跑邊叫道,“我去大廚房看看中午有什麼飯,今天就不在你這吃了——”

話未說完,人已跑遠。

後花園中只剩下了裴卿自己,她潑走冷掉的茶,重新沏了一壺,就著春天暖洋洋的日光自斟自飲,十分的自在。

“什麼寵溺?你可別被人騙了,”她喃喃的說著,指尖輕輕敲了敲杯壁,發出清脆的叮噹響,“好好賺錢他不香嗎?”

*

直到第二天早上,一隻信鴿敲開裴卿的窗戶,他才知道這位黃公子居然連夜跑路了。

一張小小的宣佈上寫滿了他清俊的字型,上面言說:“修河一事幹系重大,某需要調集人手,說不得還要去挖一挖工部的牆角,來不及向王妃辭行,王妃勿怪。”

算是勉強解釋了他的不告而別。

裴卿收起小紙條, 自言自語的說:“我就當你不是被我氣跑的……”

她並沒有急著給他回信,反而抓了一把米糧喂起了信鴿,信鴿已經跟她相當熟悉,發出溫柔的咕咕聲,歡快的啄著桌子上的小米。

“不知道東珠能不能養信鴿?”裴卿坐在桌畔,托腮看著鴿子,嘀嘀咕咕的說,“這玩意兒估計不比雞好養吧?還得訓練什麼的?”

這個時候的東珠,正在熱的好比炎夏的育雛室裡跟一群小雞仔搏鬥。

事情是這樣的,根據種雞飼養手冊,一個月之內的小雞崽需要的外界環境溫度非常高,是六月天太陽直曬那麼高的熱度才行,這間育雛室地底下鋪著火龍,有專人日夜生火,屋子裡熱的人只能穿著小衣,同時還有一股毛茸茸的雞毛味。

東珠雖然在學習種雞飼養手冊,但裡面的字又難認,她自己又沒有耐心,只學到了小雞苗前三十天的飼養管理要點,但是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雞棚子裡怎麼會這麼嗆的?

小雞仔長得非常快,每天都在掉毛,又非常活潑好動,到處亂飛亂跑,雖然屋裡有人時時清理雞糞,但是漂浮在半空中的雞毛卻讓人無能為力,稍微吸口氣就要大打噴嚏。

實在受不了的時候,當初就只穿著短褂和小褲跑到棚子外面晾會兒氣。

這種短褂和小酷是最近剛開始在昔縣流行的,據說是王妃娘娘親手設計,但一般女子也只敢在家裡穿穿,沒人敢把它穿出門。

養雞的院子很大,雖然只養了不到一千隻種雞,但卻派頭十足,不管是喂水喂料還是清理雞糞的全都是女子,個個精細又小心。

雖然外頭也很暖和,但是比起灼熱的育雛室,已經是相當清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