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公子做如此打扮,是否在追尋黃老之說?”裴卿有意無意的試探。

就目前看來,這位黃公子是一個頗為神秘的人。

這不僅僅體現在他的談吐舉止上,還體現在他的行事作風上。

裴卿問了這句話之後,黃公子的回答卻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這一聲嘆息裡似乎表達了許多東西,但其實什麼也沒說。

按照常理來論,一個高情商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應該再追問的了,這一聲嘆息足以阻止人的任何好奇心。

然而裴卿是其他人嗎?顯然不是啊。

“黃公子現在家大業大該到一種隨心所欲的地步,”裴卿美目流轉,話語之中暗含挑撥,“難不成像你這麼神通廣大的人,家裡也有什麼難辦的家務事?”

回答她的,是另一聲長長的嘆息。

黃家公子似乎有些招架不住的,對她拱了拱手:“王妃明鑑,的確是家裡有些事情難以啟齒,天色不早,某還要回去洗漱休息,今天就此別過。”

說完之後他也不理她探究的視線,自己用手調轉輪椅,這就打算離開。

裴卿眼珠微微一轉,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反而不打算讓他就這麼走。

樂子人想吃瓜,就得自己動手。

“有什麼棘手的事情不妨說出來”,她表面溫婉,實則暗含心機的規勸,“本王妃不敢說自己見識卓絕,但最起碼同情心是有的。”

快把你的難處說出來,讓我樂呵樂呵。

看是什麼樣的事情能讓這位飄逸如仙的貴公子都發愁?

“家務事涉及女眷,不便對外啟齒”。黃公子明顯的在搪塞,輪椅連連後撤,“王妃還是不要再問了。”

這樣一說就不可愛了。

裴卿隱晦的白了他一眼,不得不放棄了吃瓜,假笑著說:“既然這樣,那便是本王妃強人所難了。公子旅途勞頓,想走就走吧.不過你是打算去城外扎帳篷,還是在城裡租一處院子過夜?”

聽了她的話之後,黃公子的輪椅果然定在了原地。

“黃某人都忘記了,王妃已經不允許黃家商隊的駐點開在縣城裡,”緊緊抿著的蒼白嘴唇微微上揚一絲,露出一個無奈的微笑,他用腹語說,“某自然是要出城去在外面安營紮寨的。”

裴卿假裝殷切的說:“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當初只覺得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還睡,現在卻發現讓黃家的人不方便了,公子心裡肯定在怪本王妃呢。”

好話歹話都是她一個人說了,黃公子卻奇蹟般的沒有生氣,不僅不生氣,反而嘴角忍不住揚得更高,背對著她默默笑了好幾個呼吸。

他卻不知道,綠茶到極致便是一種可愛。

“那王妃會允許我在瑞王府留宿嗎?”他淡淡的用腹語問道。

裴卿語調遺憾的回答:“那自然是不能呢。”

眼看著這位貴公子又要接著離開,她便對他的背影笑嘻嘻的說:“不過縣城裡面新蓋的水泥小樓裡有不少客棧,黃公子可以選擇一家入住試試,看我們的水泥樓住起來如何?”

黃公子頭也不回的推著輪椅遠去,腹語傳來的聲音古井無波:“某還是覺得住到城外的好,免得無意中冒犯了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