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卿看來,在一個類似唐宋時空的古代世界稱呼一個男子為“郎君”,就跟現代人稱呼一個男性為“先生”一樣,只是普通客氣而疏離的一個稱謂而已。

“郎君,”她當即痛快的端起茶壺給黃十七續杯,“請用。”

清香的奶茶落入杯中,側對著桌子的人無聲停頓片刻,直到倒茶的聲音消失,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裴卿:?

就在裴卿越來越感覺莫名其妙的時候,她聽到黃公子堪稱冷硬的腹語聲。

他說:“很好,告辭。”

裴卿:???

看來被人薅羊毛對於這位來說,還真的是一件氣不過的事,瞧這小脾氣發的。

“黃公子無需生氣,以後昔縣商隊路子淌開後,也會帶攜黃家商隊的嘛。”她以為人家是在被她哄著分享商路而生氣,不免出言安慰,“本王妃保證,黃公子將是我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現在是,以後也是。”

黃十七本來都把手放到了輪椅上,聞言卻又忍不住轉過頭來,用他被輕紗籠罩的眼睛無言的望了她片刻。

“某……最重要?”他以腹語哼笑一聲,而後轉回頭手下發力,催動輪椅往外走去。

裴卿盈盈起身,客氣道:“走啦?不再歇會?”

背對著她去遠的黃十七又快了三分。

只聽裴卿歡快的少女聲音自他背後飛來,她嬌聲嬌氣的說:“本王妃說的都是實話嘛,黃公子自然是最重要的嘛。”對昔縣來說。

這時,黃十七已經進了馬車,聞言咔嚓一聲,手指捏斷了輪椅的扶手。

不過這個時候馬車的簾子已經落下,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現在情緒不對。

而木料折斷的聲音被車輪滾滾的聲音所掩蓋,也沒有被裴卿聽了去。

*

黃家馬車在昔縣的水泥路面上走得十分平穩,但車裡的人狀態卻不太穩。

一隻覆蓋著白色易容物的修長大手一把扯下眼前蒙著的輕紗,“黃公子”變回了李逸,而且是心情很不美好的李逸。

“郎君,娘子,這本是夫妻之間親近時候的互稱……”他苦澀的喃喃自語,“想讓你叫我一聲,還得藉著別人的名頭……”

輕紗在骨感的手指間被捏得變了形,李逸無力的仰頭靠在椅背上,任由長髮掃過唇畔。

黑髮雪膚和茶色的嘴唇讓他看起來比當“李教官”時脆弱了三分,但凝集的黑長濃眉和憂鬱的深邃雙眸,卻又令他顯得格外清俊。

“說了讓你別撩,你卻不聽……”他低喃著,單手捂住雙眼,長長的發出嘆息,“居然還說什麼‘最重要’?王妃的嘴,騙人的鬼!”

口裡雖然以極低的聲音說著話,但李逸心裡浮現的卻是裴卿巧笑倩兮的櫻唇。

昨夜本想好好跟她說會子話,結果卻是自己被氣跑了。

今天本來想吊著她,聽聽她的哀求,結果吃到她親手所制、柔滑香美的奶油泡芙,又鬼使神差的順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