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清甜的女子端坐不動,笑容卻愈發親切:“那你可得再喝一杯。”

孫渺渺了悟的道:“哦,原來你也是瑞王妃的仇人?”

說話之間,又一杯酒下肚。

然後是又一杯,又一杯,又一杯……

不知道過了多久,月亮都已經升的老高,孫渺渺撲通一下從椅子上倒了下去,手中的玉杯咕嚕嚕滾到了一邊,整個人醉的人事不知。

自從幼年時被家人扔到山裡毀滅,頻死之際被師傅撿到之後,孫渺渺從沒有睡得這麼香甜過。

她覺得自己只是剛剛閉了一下眼睛,等再睜開的時候天都亮了,而被她視為傻瓜的瑞王府眾人虎視眈眈地聚在她的周圍,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昨天的那個阿桃老師雙手環胸,尤其對她笑得冷颼颼。

孫渺渺:?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正平躺著,像一個待宰羔羊一樣仰面朝天,毫不設防地敞開著四肢。

孫渺渺:!

她想撐著地面坐起來,卻發現整條胳膊連同指尖都無法動彈,她想抬起頭看看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卻發現脖子上圍著一道冰涼的東西,緊緊的困著她讓她無法動彈。

她想抬起腿鯉魚打挺,卻發現雙腿連同足尖都被固定著,不能挪動一分一毫。

“你們害我?!”孫渺渺大叫一聲,怒火蒸騰,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昨天晚上款待她吃東西喝酒的女子是那樣的溫軟無害,笑容是那樣的親切甜美,比三皇子王妃養的那隻白貓還要慵懶——她怎麼能轉過頭就把她捆起來呢?!

孫渺渺拒絕承認自己上當受騙,一定都是昨天那個賤人,那個叫阿桃的賤人設計的她!

阿桃同情又得意的低頭瞧著地上被捆在門板上的女刺客,嘴裡頭得理不饒人:“妖女,睜開你的狗眼看看,你想取我家王妃娘娘的項上人頭?下輩子也不可能!”

阿桃伸出昨天晚上受傷的那個手,在女刺客跟前連連的晃動著,嘴裡叫囂道:“昨天晚上你用的那種毒,王妃娘娘用油就解了!王妃娘娘親手用油擦走你撒在我手上的毒,還幫我清洗上藥,今天我的手就已經沒事了——妖女你行不行啊?你怎麼那麼沒用啊?”

極盡冷嘲熱諷之能事。

孫渺渺看了看她那隻手,並不是完好無損的樣子,看樣子阿桃老師的王妃娘娘並沒有讓她癒合如初,她的手上還殘留著昨夜被灼傷的痕跡。

——但這不妨礙孫渺渺被這些話氣炸。

“不可能!沒有人能解開我的毒藥!”孫渺渺氣壞了,“瑞王妃不可能這麼厲害!江湖上都沒有她的名字!”

阿桃不停的對她做著了鬼臉,進一步引燃了她的怒火。

孫渺渺昨天晚上有多得意洋洋、肆無忌憚,現在就有多麼狼狽和挫敗。

“王妃娘娘不需要在你們的破江湖裡有名!”當慣了老師的阿桃嘴巴越發厲害,“她只需要在昔縣有名就行了——誰知道你的江湖是哪根蔥?”

孫渺渺感覺自尊和身為“毒手藥娘”的尊嚴受到了嚴重挑釁,她恨不能把兜裡的毒藥掏出來遍灑一遍,讓眼前盯著她嘲笑的所有人都受到懲罰。

可惜,她就連指頭尖都無法動彈。

“瑞王妃,瑞王妃你出來!你就讓你家的下人這樣侮辱我?”孫渺渺大叫,“是好漢就站出來和我大戰300回合!”

這時一個清清嫩嫩軟軟綿綿的聲音在人群外面悠悠嘆息道:“很抱歉,配得上與我大戰三百回合的……只有我夫君呢。而他已經死了。”

眾人如潮水般的分開兩旁,一個清麗秀美宛如彩雲襯月的少女微笑著步入孫渺渺的眼簾,正是昨天晚上盛情款待她的那個女子。

“你居然是瑞王妃?”孫渺渺瞠目結舌,痛不欲生,而後懷疑人生。

“難怪昨天晚上你那麼熱心的讓我吃東西喝酒……”孫渺渺失神的看著對方那張芙蓉面,“原來我才是那個傻子!”

瑞王妃笑的甜美而無辜:“很抱歉,沒有讓你輕輕鬆鬆就取走我的項上人頭,讓客人你失望了。”

孫渺渺:……不知怎麼的,突然好想吐血。

瑞王妃神態悠閒的環顧左右,吩咐道:“彎著腰審問太累了,來人哪,把這位給豎起來。”

說著,瑞王妃從孫渺渺的視線裡消失,而後沒過多久,孫渺渺覺得自己被豎了起來——原來她竟然是被人用不知名的東西固定在了一塊沉重的板子上。

只見瑞王妃坐在對面,手裡端著一個茶杯,老神在在地問孫渺渺:“這位女好漢,昨天晚上睡得怎麼樣?現在肚子餓不餓?要不要給你上一杯茶水?”

孫渺渺昨天晚上睡得特別好,現在醒來肚子就餓了,而且嘴巴里面像火燒一樣,口渴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