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欲言又止了一下。但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讓她高興。

本著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的原理,我不說話了。

我怕我到時候話說不對,讓她更生氣,好感度扣的越多。

見寧寧悶頭揉著麵糰,我嘆了口氣,切完了牛肉,一樣放入料酒、醬油、一些鹽和糖,然後放在一旁,靜置醃上一會兒。

原本狹小、半封閉的廚房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客廳裡的歡聲笑語恍若隔著一個世界般遙遠,但隱隱約約的流淌入這片寂靜的空氣裡,更襯出那種揪心的尷尬。

我心想,也許離開寧寧身邊會讓她心情好一點,畢竟眼不見,心不煩嘛。便洗乾淨了手,拿出剛買的豬肉,又拿出了另一塊案板,提著菜刀走出廚房,到客廳裡對天天道:“天天,要麻煩你剁成肉餡了。”

“啊,好的!”天天原本正在跟鳴子說話,但聽見“任務”,頓時很是爽快的答應了。

她跳起來去衛生間裡洗乾淨了手,就乾脆利落的拿起菜刀開始了工作,真不愧是英姿颯爽的優秀女忍者。

“那我呢?那我呢?”鳴子在一旁問道。

我笑著說:“你好好陪著鳴人和麵碼玩。看好它們別把食物弄髒了。”

鳴子頓時拉長了聲音,不情願道:“誒——一點難度都沒有!”

“但這也是很重要的任務。”一聽她這麼說,我忍者學校老師的職業病頓時又犯了,“作為忍者,不可以由著性子挑剔任務。”

不過教是這麼教,聽不聽我也管不了,反正鳴人大概是不會聽的。

可鳴子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下來:“好吧……”

她把鳴人和麵碼抱在了懷裡,認真道:“你們兩個聽懂了嗎?不許搗亂,我會看著你們的!”

天天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她抄著菜刀,用的簡直舉重若輕遊刃有餘,剁肉的手速都快出了殘影,讓我忍不住朝著她比出了一個大拇指:“真厲害!不愧是‘天舞流’的繼承人天天大人啊!”

“哦!”天天也用另一隻手朝著我比出了一個大拇指,爽朗的笑道:“那是當然的啦!”

天舞流是我們自己起的名字,原本只是模仿那些大家族的傳承秘技所開玩笑亂起的談笑之名,但在老師去世後,天天下定了決心,要將父親傳承下來的武技發揚光大,她決定將老師傳授的技巧,正式命名為“天舞流”。

雖然現在說出口還像是個玩笑,可天天說,有朝一日,她一定能讓這個流派的威名響徹天下。

而我向她保證,我會作為她最堅固的後盾,作為她的親人、朋友、兄長,永遠陪伴和支援她。

這時,寧寧端著黑色的大碗走了出來。她淡淡的,生疏而禮貌的對我說:“真澄老師,面揉好了。”

“啊。”我沒想到她這次揉麵的速度快了這麼多,頓時愣住了。原本還想著,說不定能跟她單獨在廚房,待得久一些……不過,她既然已經完成了,也沒有辦法。如果強行找藉口要她留下的話,那也未免太沒有風度了。

我只好說:“……那這樣的話,寧寧就在客廳裡休息一下吧?等天天剁好肉餡,你們就開始包包子,我炒好牛肉炒蔥和麻婆豆腐,再做好鯡魚蕎麥麵,就差不多可以吃飯了。”

一聽有這麼多吃的,鳴子立刻歡呼了起來:“哇!!!好棒!!!”

天天頓時也來了勁,剁的更快了。

可寧寧卻並沒有很高興的樣子,只是點了點頭,“好的。”

我有點失落,卻很快就將那點消極的情緒拋之腦後——我雖然喜歡寧寧,卻沒想過她會喜歡自己,要是天天自憐自艾的,日子還過不過了?只要能看著她,跟她多待一會兒,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這麼想著,我便回到廚房,覺得大蔥和牛肉都醃的差不多了,就動手炒了起來。

日式牛肉炒蔥的做法挺簡單的——不然我也不會選擇做了——幾分鐘後,一盤新菜就出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