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

休閒廳。

養生壺裡加了甘草金銀花,空氣漫開淡雅馨香,陳京裴冷白指骨握住壺柄,慢條斯理給溫瑾朗沏了一杯。

那畫面看過去,竟有一種“嶽慈婿孝”的和睦感。

只可惜,陳京裴這輩子都不可能做他的女婿的。

唉,溫瑾朗暗暗遺憾的嘆了口氣, 接著之前的話題,一五一十告訴陳京裴:“其實阿邂一出生,就被我母親抱走了。”

“但一開始,我並不知情。”

“因為當時,我和你爸還在藏北做考察工作,沒辦法趕回來陪產。也從來不知曉,你蓓姨懷的是龍鳳胎。直到曦希週歲時……”

說到這裡,廳外突然疾步衝過來一道身影,“爸!”

是溫邂周的聲音。

溫瑾朗的眼眸瞬間溼潤,張著嘴唇微微顫抖了許久,才終於哽咽艱難的擠出兩字:“阿邂。”

“爸!”溫邂周又激動喊了一聲,隨後肆無顧忌的撲到溫瑾朗身上,紅著眼眶訴說:“我好想您。”

溫瑾朗又何嘗不是如此,他緊緊抱住他清瘦的身軀,心疼道:“這麼多年來,委屈你了,阿邂。爸爸今天就接你回家,帶你回去看你媽媽……”

鏘!

杯子不慎磕出清脆的輕響,陳京裴敏感捕捉到溫瑾朗最後一句, 趕緊問:“瑾叔, 您剛說什麼?您要帶他去見誰?”

“沒,沒有見誰。”意識到自己說漏嘴,溫瑾朗微微託著架在鼻樑骨上的銀框眼鏡,故作鎮定掩飾,“你應該聽錯了。”

陳京裴眸光微寒, 伸出手用力攥住溫邂周的胳膊, 將他扯回到自己身側,隨後語氣涼幽幽的威脅溫瑾朗,“您若不說清楚,今天別想能把他帶走。”

“阿裴,算瑾叔求你了,別這樣逼瑾叔行不行?”經歷過那麼多腥風血雨,他現在害怕了,他不敢再讓太多人知道周疏蓓的存在。

然而,陳京裴可不是什麼好商量的主。

他悠然站起身,宛若居高臨下的帝王,目光極具威懾的睥睨著溫瑾朗,冷笑說:“我可沒逼你,瑾叔。而是您自己提防著我,那我也自然不可能讓您那麼輕輕鬆鬆的就把他帶回去。”

“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天生反骨。您不讓我稱心,我也不會讓您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