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西下,晚風徐徐。

天色不早了,梅時九沒有久留,將人送到之後便折回了,少有的入門不進。

「丫頭,怎麼出去這一天才回,趕緊換藥!」

雲銀玲一直惦記著初雪的傷。

初雪聽話的趕緊讓桃兒幫著換藥,其實今日還有一處沒去的,不過是正好碰上梅時九耽擱了一些時間,今日太晚了,明日再說吧,實在不行,只能去封信了。

「桃兒,用這個。」

初雪將梅時九給的玉肌膏交給桃兒,他給的東西定是查不了。

初雪並不知道,梅時九昨夜專程找了郎中問了有關燙傷該注意的事,結果,卻被她說成了囉嗦。

「這是…」

「師兄給的,說是對燙傷管用。」

一聽是梅時九給的,桃兒毫不猶豫的用上了,「九公子給的肯定是好藥。」

的確是不錯,剛塗上,初雪就覺得冰冰涼涼的,沒有之前藥膏的刺感,很舒服。

「丫頭,家裡的東西,我們今兒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也沒那麼多要帶的,倒是你,生意上的事都交代妥當了嗎?」

雲銀玲一邊招呼上菜一邊說著。

上完藥,初雪走到飯桌前,雲銀玲堅持要喂,初雪也就隨她。

「姑姑放心,都安排妥帖了,剛從先生那回來,先生還讓您寬心只管跟著去,說是慕山莊子大隨便住。」

雲銀玲鬆了口氣,「老先生真是個好人…」

正用著膳,常壽帶著兩個姑子進來了,一個是慈善師父身邊的彌月,一個是…成繡娘。

「初雪小姐,師父讓彌月送這位女施主下山,為著方便,就讓她…」

彌月說著行了個佛禮。

「常嬸,快去準備些齋飯,彌月小師父,今日天色不早了,你今夜現在這住下。」

「是!彌月打擾了。」明明是她幫忙送人過來,說話卻這般客氣。

彌月是真正的佛門中人,不能與初雪他們同桌,初雪便讓桃兒在花廳單獨伺候她用齋飯,至於成繡娘,被初雪帶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本來初雪還想著明日再讓常壽跑一趟庵堂去送個信,問問這成繡孃的情況,還真巧了,晚來一兩天她就離開了。

「奴家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看著大好的成繡娘,有陣子沒見,身子倒是恢復的差不多,就是這臉…這臉上的疤怕是去不掉了。

「起來吧,上次我便說了,你若是好了,可自由來去。」

成繡娘起身,規矩站到一旁,悽慘一笑道:「奴家無處可去,早年被送入宮就與家中親人沒什麼往來,奴家知道,如家繡得那嫁衣惹了天大的禍事,可奴家當初真的不知緣由,只想著多掙點銀子這才被掌櫃的騙了…小姐,奴家也沒別的本事,就是這繡活還不錯,小姐對奴家有救命之恩,奴家願為小姐當牛做馬…」

成繡娘說著又要跪下。….

初雪上前托住,「你真的想跟著我?」初雪是個直接的,不想說那些拐彎抹角的。

成繡娘點了點頭,因著臉上留下了幾道疤,如今說話都低著頭,沒了從前那股子以手藝為為傲的勁。

「我這呢,的確是缺人手,你若是真想跟著我…也行,不過我後日就要離開都城了,你可願意跟去?」

成繡娘連忙點頭喜上眉梢,「只要小姐願意收留奴家,小姐去哪兒,奴家都願意跟著。」

初雪點了點頭,既是如此,有些話就不著急說,回頭慢慢說吧,「那你以後就跟著我吧,明兒讓桃兒他們去給你添置幾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