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緊接下來的一個問題便是,是男人還是女人?

陸晃快速細細回想,覺得那個聲音挺中性的,一時竟無法確定是男還是女。

陸晃深深吸了再吐出了那麼一口濁氣。

然後他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道:“你是,嗯,仵作麼?”

那個聲音稍稍沉默之後才再度響起來:“我在問你話呢!”

陸晃又去很認真的辯認了一下,他確定了那聲音無法區分是男的還是女的。

於是他也就不費那個勁兒了。

陸晃也下意識的那麼說了一句:“我也是在問你的話啊。”

是的,自己也是在問對方是不是仵作一枚。

那聲音冰冰冷冷:“你守不守規矩!”

陸晃一怔,守不守規矩?

這種話好像從來都沒有安在自己頭上的可能性吧,因為陸晃他一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很循規蹈矩的人啊。

陸晃一怔之後答道:“我很守規矩,我是一個非常講規矩的人啊。”

陸晃覺得很奇怪,稍一沉思就明白奇怪的點在哪兒了:對方根本在屋裡如何知道自己遲遲不敲門的呢?

莫非對方是武功高手,而且是很絕頂的那種,所以他才能夠聽細聲而知道來人的動作。

想想,這一份內功真的是太過於深不可測的了吧!

正自喟嘆了,那聲音又響起來:“可是我問你在先,你問我在後,總有個先來後到的,你難道說連這麼一個三歲稚童都知道的道理,你一個大人反而會不知道的麼?”

口氣挺嚴峻的啊。

陸晃覺得對方真的是“太守規矩”了,都到了機械的程度吧,可是轉念他又那麼一想,雖然稍顯機械,但是對方的話說得也在情在理,於是陸晃決定自己不與他計較了。

陸晃又沉吟了一下,他方才說道:“嗯,我是沒有立即敲門,因為這兒太黑了,我看不太清門在哪兒啊。”

不知道對方如何“看見”自己的猶豫的,但陸晃先按下那個不表,他先是要表達了自己一點輕鬆的努力——所以他才稍帶點兒幽默。

不知道對方能不能感覺得到。

那中性聲音又庚即的響了起來:“哼,你眼睛還不好使麼?”

陸晃覺得這人說話挺無禮,他心裡也不是沒有火氣,一個逍遙小師爺不等同於一個沒有火氣的小師爺啊。

但一想到自己來此間是有求於對方的,陸晃也就壓下了自己的火氣。

基本熄火後,陸晃又開口說道:“我眼睛是正常的,但我有些東西眼睛再正常也看不透,所以來找仵作你。”

那聲音道:“那你推門進來吧!”

陸晃聽對方這麼說,他就不必再敲門了,伸手推門。

他幾乎同時就抬起自己的腳來準備朝裡進了。

可是門沒動,腳也根本不可能邁進去的啊。

陸晃一怔:“你門推不開啊。”

那人道:“你現在動作太快了,我還沒有將門閂給開啟呢。”

總有你話說,陸晃心裡那麼一動,若有所思,但沒有去細想那一個點,就此放過。

陸晃再伸手去推門,這一次開了。

那門發出喑啞難聽的聲音。

陸晃覺得真是不堪那麼入耳的,跟一個垂死之人死前的嚎叫聲也沒有什麼兩樣吧!

最為麻煩的是,細聽那聲音,真的好像在唱“我死,我死,我要死!”

陸晃從來推門沒有這麼心情沉重過,如果換了雙秀,只怕她會嚇得雙足都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