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月齋,水閣。

江眠與陸守年坐在一處飲酒。

陸守年一雙好看的丹鳳眼雙眼放光,嘴裡喋喋不休,江眠不勝其煩。

偶爾才回上那麼幾句,作為前世現代人的江眠,話說的不多,但在陸守年的角度來看那可是句句珠璣,一針見血。

“江兄大才,我是拍馬都追不上咯。”陸守年由衷的感嘆。

兩人一番深入的交流之後,他對江眠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在下以後定要多向江兄討教。”

“好說。”江眠喝了幾杯酒之後,話自然也多了一點,和陸守年混的是極為嫻熟。

“唉,來這酥月齋就是為了見這沁月姑娘一面,誰知道這朵名花近日來竟不見客。”

一名客人坐在一旁唉聲嘆氣,悶頭喝酒。

“誰說不是呢,據說這沁月姑娘被一個叫江眠的大才子給勾了魂去。”

另一位客人放下酒杯。

“江眠是何許人也?”有穿著華服的中年人開口,看打扮應該是臨安城的富商。

一名書生打扮的青衫儒生當即開口:“浮香繞曲岸,圓影覆華池。”

“常恐秋風早,飄零君不知。”

“這首近日大出風頭的五言就是出自此人之口。”

“好詩,好詩啊!”中年人讚歎道。

“不知那江眠是何許人也,此等詩才,確是我大周文壇之幸。”

“哼!什麼大才子,與我家公子相比,就是螢火與皓月之別。”

眾人一齊看向說話之人,是一個黑衣少年,看穿著是個隨從。

旁邊坐著的應該是他的主人,劍眉星目,面如冠玉,標準的貴公子風範。

書生面色當即不悅,擼起寬大的袖子。旁邊的富商急忙拉住書生,大周文人素來傲氣無雙,一個個眼高於頂。

好不容易出來一位得到眾人認可,這小廝實在沒眼色。

“這位兄臺,何須生氣,大家都是來聽曲作樂的。”

江眠出言勸阻,對於這方世界的儒生又有了新的看法。

儒聖千年前以武力橫推諸道,千年後這些讀書人一個個依然是暴脾氣。

黑衣少年將一封書稿遞給一旁的小廝:“我家公子聽聞花魁才情無雙,請求一見。”

小廝自然知道自家花魁喜歡詩詞,不敢怠慢,拔腿出了水閣。

有客人見這小廝派頭如此之大,便有意無意的套話,結果小廝頭一偏轉,神色倨傲,不再出言。

而他家公子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只在一旁默默飲酒。

“真裝。”

陸守年噴著酒氣,吐出兩字。

江眠淡淡一笑:“大世家的人有點傲氣很正常。”

片刻,沁月款款而來。

花魁今日一身絲制的薄紗,露出天鵝般修長雪白的脖頸。

清麗的臉頰上畫了精緻的淡妝,明媚與清婉交織起來,美豔的不可方物。

她靈動的眼睛掃過在場每一位客人,撩撥的眾人心癢難耐。

花魁娘子的眼神最終停留在江眠身上,露出了一抹喜色。

此時眾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位公子,心裡暗暗猜測這位究竟是何許人也,真就一詩引出了花魁?那豈不是也是一個大才子。

公子見花魁親臨,終於露出一個笑容:“在下李璟,素聞姑娘芳名,特來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