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的眼神定定地看著白煞,不知該說些什麼。

“但是,他現在的處境可有些不好,應該說,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打擊了。”

白煞將最後一口酒喝完,把酒壺扔在地上,拍了拍凌風的肩膀,說道:“你也該回貞州去看一看了,說不定還能遇到無雙。”

白煞說完,哼著小曲,走開了。只留下凌風獨自一人,對著酒杯,無法說話。

……

空曠的閣廳之中,在對著門的兩側,逐一到閣廳的深處,儼然整齊地擺放了一根根明火柱。在半晦半明的掩映下,整個室內都感覺陰森無比。

一個男子坐於正對著門的正椅上,他的面色稍暗,沒有絲毫清雅細緻的感覺,看起來有種滄桑操勞之感。眼泡微腫,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顴骨也有些高聳突兀,襯得整張面龐更加瘦骨嶙峋。特別是那雙手——膚色暗淡的雙手,有些乾枯消瘦,像是幾近枯萎的枝幹令人心生不忍。

乍眼看去的瞬間,他沉靜優雅端坐的姿態,彷彿以一種天荒地老的姿勢,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緒。滴打在簷瓦上的雨聲,彷彿也化為深夜屋外熙攘吵雜的人群喧囂。然而一切似乎都變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鬧,天地之間只有他一人而已……

突然間,他眉宇間的陰翳更加地濃烈,眼神幽然移向他的正前方,嘴唇翕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還真是不負於別人傳給你的稱號,翳帝?是嗎?”

“看來你自己也比較你喜歡這個稱號呢。”

眼前這個憑空出現的男子,正是黑墀仙人。他眉間含笑地看著翳帝,那種口氣,像是在調侃他一樣。

翳帝將託著腮幫的手換向另一邊,繼續託著,漫不經心地說道:“你這麼明目張膽地出現在我面前,就不怕被人發現?”

“哈哈哈。”黑墀仙人負手大笑,說道,“被誰發現?你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北塞是四塞當中最弱的一個,現在你的手下,應該是在外執行任務,還沒有回來吧?”

翳帝冷眼一橫,食指與拇指微微一動,黑墀仙人見到他的這個動作後,連忙擺了擺手,說道:“我這次來可不是和你打架的,上一次我和你說的那個交易,你想清楚了沒有?”

翳帝乜斜了一下眼睛,雙眼半眯著,腿伸在石椅的託手上,漫不經心地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讓死者重複新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給我這空頭支票,讓我讓出塞主之位,根本不可能。”

黑墀仙人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控大聲音,張開雙手,對著面前的翳帝說道:“你根本就不清楚這個世界的力量究竟是怎樣的,只要有足夠的機會,我完全會讓你的父母重生。”

“我可是掌有六道聖器——代表永恆與生命的聖器!六道休合!”

聽到這裡,翳帝的臉色才倏地一下變了,他的語氣陡然變得驚異,難以置信地說道:“這種傳說之中的東西,你怎麼會有!”

黑墀仙人笑了笑,說道:“這你就不用管了,重要的是,你不適合這個塞主的位子,這是我的實話。”

“若是讓我的同伴來擔任塞主一職,一定會做的比你更好。”

“還有,你不要忘了,你的父母雙親是怎麼死的,你,可是那個族人的後裔啊,被王都知道的話,你清楚後果是什麼樣的吧。”

黑墀仙人面露出陰森森的冷笑,看著他,慢條斯理地說道。

翳帝的眼睛瞪了老大,啞然無語地看著他,表面上,這是一場交易,實際上就是為了搶他的塞主之位,若是他真的讓了,那便沒有了與黑墀仙人再談下去的籌碼。

“說吧,你到底想怎麼做?”翳帝妥協地說道。

黑墀仙人感覺到一絲的意外,繼而笑著對翳帝說道:“你是想要與我合作嗎?這可不是你傳說中一貫的風格啊。”

“你們族人不是歷來不與外人交涉嗎?要不然,你的祖上怎麼會與與南塞、西塞、東塞相隔絕?”

翳帝眉頭微皺,繼續說道:“這不用你管,暫時,我們的談話就到此為止了,我答應幫你的事,以後自會允諾,塞主之位我是不會讓的,暫時你我是站在統一的戰線,誰當這個塞主都一樣。你讓你的同伴當上塞主,不也是想在九塞立於根基之地嗎?”

“哈。”黑墀仙人扶了扶頭上戴著的斗笠,笑著說道,“看來你還是不怎麼相信我,那好吧,之後我會繼續找你的。”

“若是缺人手,就對我說。”

黑墀仙人最後了有深意地看了翳帝一眼,然後身影逐漸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黑墀仙人嗎?真是一個揣摩不透的人。”

翳帝獨自地嘆了口氣,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再嘆氣。

……

獨仰貞州的山洞一側,人群鼎盛,沸沸揚揚。

“大哥,兄弟們都集齊了,就等你的一句話!”

孔青站在周化龍的身旁,聲音鏗鏘有力地說道。

“好!”周化龍白布緊緊地系在額頭上,向四周大聲地喊著,“我周化龍的盤龍街,被楊雄武強取豪奪了有五年,搞得你們流離失所,家破人亡!這個仇,今天我們就要親手地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