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祁帶著人闖入皇宮的那一天,五大長監都沒有跟在盛司卿的身側,這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雲祁拿著劍指著坐在案牘前觀賞火苗的盛司卿,臉上不憂不怒,只是屏退了和自己一同闖進來的路承安和顧念卿。

空蕩蕩的宮殿此時卻是連一個守夜的宮人都沒有,將厚重的宮門關上,便是隔絕了外面的喧囂。

大火似乎在蠶食這座百年宮殿,夾雜著其他的東西一同開始消失在這個世間。

這一切都很順利,甚至是太順利了。

盛司卿和雲祁那日看見的模樣並無差別,唯一的差別可能就是他今日入夜只是穿了一件寬鬆的白色錦袍。

腰間的白玉腰帶鬆鬆垮垮的,露出面前大片的肌膚。

或許是因為長期都在大臣的圍堵,他光是坐在那裡,便是讓人莫名的敬畏。

盛司卿慵懶的放下手中的書籍,只是靜靜的看著闖入的雲祁。

“朕找了那麼多年的人就是你?”

雲祁站在那裡,沒有說話,利刃上的紅色血液不斷的往下滴落,滴答滴答,格外的清晰。

盛司卿那雙眸子像是影狼一般狠厲,在雲祁靠近的時候,他終於輕笑了一聲。

“朕死了之後,你想做什麼?北疆吞併還是讓盛司夜白白撿了這個便宜?你們哪個敢說自己是堂堂正正的明君?”

“怎麼,你是想要告訴我,我不能殺你麼?”

雲祁的聲音凌冽,帶著一些察覺不出的溫怒。

“你窮兵黷武,吞併天下,你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你想過嗎?”

若不是因為盛司卿,那梵寂谷那麼多人就不會死,雲灼也不會死,自己更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兒,盛司卿卻是輕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目光灼灼,“可笑,如果朕死了,你們這些人就會像豺狼虎豹一般撲上來撕咬雲桑國的土地,哪怕你保證北疆不會,那麼其他的小國呢?裂土竊國,滋生出一批又一批的狼子野心,將這個天下拖入無盡的戰亂之中!”

他抬起了眸子,“而朕要做的,是帶給這個世間最了不起的泱泱大國!”

他說的話很有感染力,或許這個男人的確很有抱負,雲祁一時之間竟也找不到反駁的話來。

“像你這樣的人,怎麼會老老實實坐在這裡等著我來?後路是什麼?”

對啊,像是盛司卿這樣的人,應是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心思,可是為什麼?

所有的一切在雲祁的腦海中閃過,自己不曾漏下什麼。

門外的聲響漸漸的平息了下來,只要雲祁一聲令下,那麼盛司卿的宮門就會被人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