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聲由遠及近,在漆黑的夜空總是格外的明顯。

溼潤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像是在極力醞釀的東西,在逐漸的甦醒。

雲笙穿著華服,卻是赤著腳的。

慘白的腳丫踩在青石板上,刺骨的寒意湧入身體,周圍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周圍濺起了一朵朵的碎花,隨即腳步聲一點點的跑遠了。

刺骨的寒意將雲笙緊緊地包裹起來,不僅身子,還有其他的東西。

修羅殿本就修得宏偉壯觀,雲笙跑出去好遠,直到雙腳微微發軟。

她整個人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掌心撐在地面上摩擦,滲出了絲絲的血跡。

砂石裹著其他的東西一起嵌進了皮肉裡,不是痛意,而是一陣發麻。

她看著自己的掌心,整個人忍不住大聲哭泣起來。

竹蓀並沒有碰她,只是狠狠的在她的脖頸間落下一個致命的吻。

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是撕咬。

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齒印格外的明顯,像是一種烙印。

竹蓀不喜歡雲笙,但是還是將雲笙劃分為自己的東西,這個東西自己可以丟棄,但是不允許沾染上其他人的味道。

起碼雲笙是這樣認為的。

也許,又也許。

雲笙喜歡的只是那個溫柔謙遜,溫潤如玉的竹蓀,而不是眼前的竹蓀。

她肆意的在潮溼的空氣中大哭,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化作眼淚流出來,要把所有的感情也化作眼淚流出去。

就像是乾涸的河床滲不出一絲一毫的泉水,周圍都是黃沙。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終於流盡了最後的一絲血淚。

雲笙蜷縮著自己的身子,像是要把自己勒進自己的身體裡。

疾步而行的奉祁很快便是看見了院中角落瑟瑟發抖的雲笙,也不顧身側局面便是衝了過去。

她穩住雲笙的雙肩,聲音輕柔,似是安撫。

“阿姐?阿姐,是我,我來找你了,沒事兒了,我帶你回家。”

雲笙的抬眼,只看見她的臉色蒼白,雙眼因為哭泣已經有些紅腫了。

看著她的樣子,奉祁滿是心疼。

尤其是當奉祁的目光落到雲笙脖頸上的咬痕時,她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像是有滿腔的怒火還等待著發洩。

可是雲笙還是壓抑著哭,小小的身影在寒冷的夜中有些突兀。

玄肆也走到了奉祁的身後,只是他的目光是看著雲笙來的方向。

雲笙似乎是打定了什麼主意,她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瞧著奉祁,眸中是難得的堅毅。

“奉祁,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