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剛破曉,白楓便是扣響了奉祁的房門,毫無感情,直接推門而入。

進了冬日,天色亮得越晚,奉祁整日無事,也開始貪睡起來,真真實實學會了賴床。

聽見耳邊傳來的聲響,奉祁伸了個懶腰,隔著屏風看著在外屋擺弄湯藥的白楓,語氣還帶著睏意。

“昨日聽大師兄說你去白芷林了,可有收穫?”

白芷林便是梵寂谷的外圍,將梵寂谷圍了一圈,毒霧也隨著白芷林擴散了一圈,一般來說常人不得靠近。

白楓悶悶的應了一聲,聽他的語氣應當是沒有找到突破口的。

倘若不知道鬼信子究竟是怎麼進來的,始終將是一個禍患,像是懸在頭頂的劍,著實危險。

整理好衣物,奉祁走了出來。

白楓與玄肆都不許奉祁再舞刀弄劍的,因此奉祁也換下了常年的黑色短袍,總算是有了些女子的姿態。

白楓的臉色有些蒼白,只是一絲不苟的為奉祁薰香,診脈,熱藥,盯著奉祁吃下早膳。

“或許我可以幫你哦。”

白楓連自己的眼眸都沒有抬一下,“幫我什麼?”

奉祁輕輕一笑,“你和蘇老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是怎麼出入梵寂谷的嗎?”

梵寂谷的人出入毒霧,是要從白楓此處提前尋瞭解毒丸服下,且藥效只有半個時辰,白芷林迷霧重重,很難尋得出路,更不要說裡面還有蘇老時不時扔進去的幾頭毒獸。

若是不瞭解白芷林路線,很難在藥效時間內尋了安全的道路出去,這也是梵寂谷弟子不得私自外出的原因之一。

白楓總算是抬起了自己的眸子,“每月我都會清查解毒丸,你沒有吃。”

白楓做事嚴謹,嚴謹到了碩大的藥房中多少毒藥多少解毒丸都記得清清楚楚,要從她眼皮子底下拿東西實在是難。

雖說是武藝不精,但是他若是不想讓人進入藥房,怕是剛碰了大門便是被藥倒了。

奉祁點了點頭,“我不需要解毒丸,也可以進出白芷林,雖然冒險,但是如果對方是鬼信子的話,另當別論。”

話音不過剛剛落下 ,白楓臉色大變,雙手攥成拳狀,滿是不信。

“不可能,毒霧無藥可解,若是沒有解讀完全,不可能可以邁入白芷林半步。”

方才奉祁的話無非是在說梵寂谷百年的屏障有漏洞,他查了一天的漏洞,但是一點兒都沒發現,這更是對他能力的質疑。

奉祁淡淡的說道:“這自是自然,只是鬼信子絕非常人,神出鬼沒不說,就怕……就怕他無懼毒霧。”

“什麼意思?”

話音剛剛落下,玄肆便是推門而入,帶來陣陣雪花寒意,旋卷而來。

他拍了拍身上殘留的雪花,連忙將門關上,也圍著炭火坐到了奉祁的身側。

“鬼信子乃是毒物,自有在毒罐子裡泡大的,因此也不排除無懼毒霧的可能性。”

白楓的面色有些凝重,“倘若鬼信子真的是毒人的話,倒還真的有可能,只是先下該如何是好?”

玄肆看著白楓,又看了看奉祁,“無妨,能進來的也只是鬼信子罷了,雖是毒物,卻也只是肉體凡胎,總是有法子的。”

白楓看著奉祁,“小師姐,平日你是怎麼出去的?”

說來也是慚愧,奉祁抿了抿唇,“也不難,被藥老扔進去的毒獸雖然兇猛,但是也會下意識的躲避毒霧,跟著他們總能找到一條不那麼危險的路。”

玄肆挑了挑眉,“你就不怕毒獸吃了你?”

白楓贊同的點了點頭,毒獸兇猛無比,算得上是白芷林的第二道防線,哪能說跟就能跟的?

奉祁心中不服,“自然是怕的,但是藥老養的那些毒獸看不見,聞不著,只要不發出聲響,怎麼就會知道我在它們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