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祁曾經猜過沈池的身份可能不一般,他可能真的是盛司夜身邊的人。

但是從來沒有想到沈池竟然就是玄肆。

休養了幾日之後,奉祁和沈池,或者說是玄肆,兩人還是決定將懷準先送回梵寂谷。

因為上次那個灰袍男子的出現便是一個預警,地下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安全。

夜裡晴空朗朗,皎潔的月光將兩人的身影都拉得很長。

懷準還在馬車內昏迷不醒,白日裡本是醒過了的,只是稍作休整便又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看著前方逐漸被照亮的道路,玄肆一手勒著韁繩,另一隻手還在把玩著屬於沈池的摺扇。

修長的手指不斷撥弄著青玉摺扇,像是一隻靈活的蝴蝶,肆意偏飛。

奉祁微微睥睨著看了一眼身側的玄肆,他的面具在月光下閃著瑩瑩的光澤,整個人顯得詭秘又神聖。

似乎是注意到了奉祁的視線,玄肆並未回眸,聲音猶如這清冷的月。

“已經通知梵寂谷了,明天天明就會趕到與我們接頭,接下來的事由我和你一同完成。”

對此奉祁並沒有異議,只是微微頷首。

兩人再一次的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耳邊只剩下了馬蹄踏踏的聲響,還有馬車車輪的掙扎聲。

過了很久,玄肆忽的扔給奉祁一物,正是奉祁之前的面具。

“雖然沒有什麼用,但還是戴上吧。”

奉祁白嫩的手指輕輕撫摸光滑的面具,微微低垂著自己的眼眸,頓時思緒萬千。

“你可是還在擔心懷準?”

奉祁戴上面具,並沒有捨得給玄肆一個眼神。

“大師兄,你為什麼會是沈池?”

奉祁的這個問題來得突然,也問得奇怪。

玄肆笑了笑,只是看不出他嘴角的弧度,“我可以是任何人,只要是谷主的吩咐,我也可以是其他人。”

“萬事通知道麼?”

“萬事通萬事通,他當然什麼都是知道的,我也從來沒有想過隱瞞什麼。”

他說得倒是坦坦蕩蕩,倒絲毫也不覺得羞愧難當。

終於轉眸看了玄肆一眼,奉祁越發覺得心情煩躁,總有一股莫名的怒氣似乎是要噴湧而出了。

恰逢此時耳邊傳來泉水叮噹聲響,奉祁便是自顧自的勒停了馬匹,翻身下馬。

她解下綁在馬匹上的水壺,聲音冷清平淡,“先休整一下吧。”

不等玄肆應答,奉祁便是掀開車簾看了看懷準的情況。

馬車是玄肆特意安排的,空間較為寬敞,尚可容納小小的一張軟塌。

雖然有些委屈,但是懷準還是能較為舒適的躺在上面,此時正裹著毛裘,睡得還算是安穩。

見懷準無事,奉祁便是朝著泉水作響的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