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全身被裹得嚴嚴實實,面具之下的面龐還是依稀露出了一些疤痕,唯獨那雙眸子還算是清澈。

另一個女子只是穿了一身黑色的勁裝,懷中還抱著一把黑色的利劍,頭髮高高的束起,慵懶的依靠在樹幹之上。

她看著墳前還站著一個男子,正是顧念卿。

黑衣女子有些懶散的打了一個哈欠,淡淡的說道:“他在你的墳前守了三日,你真的不打算去見一見嗎?”

雲灼並沒有死,也不知道是雲灼命不該絕還是因為雲灼實在是運氣太好。

在烽火中奉祁將奄奄一息的雲灼帶了回來,只不過是上了幾天的草藥便是能下床了。

那一箭雖然沒有傷及要害,卻也是讓雲灼活不過半月。

雲灼說那敵國將軍未曾傷她分毫,奉祁也只是沉默不語。

也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奉祁有些煩躁,“不回雲家了?按照雲家的財力,你或許還能多活一些日子。”

奉祁不是什麼能人異士,雲灼傷得厲害,又被大火燻壞了喉嚨,奉祁也只能吊著她的命。

雲灼苦澀的搖了搖頭,手卻是顫顫巍巍的摸上了自己的臉頰。

“我這副樣子,羞於面見爹孃,苟延殘喘這些日子已經是夠了的。謝謝你奉祁,你已經做了很多了。”

奉祁微微皺眉,城中的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別人說了閒話你不應該轉身撕碎他們的嘴嗎?”

雲灼的眼淚還是沒能忍住,大顆大顆的滾落了下來,“奉祁,我不像你。”

奉祁最煩的便是這些話了,她不滿的嘖了一聲,抱著劍便是準備轉身離開,“不管你了。”

其實雲灼身上的疤痕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的,乍眼一看是看不出什麼的,可是雲灼卻是覺得自己已經無顏見人。

“誰?!”

正欲轉身離開,卻是聽著顧念卿忽的傳出這樣一聲。

雲灼似乎是受到了驚嚇,看著朝著這邊走來的顧念卿臉色一變,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自己的這副樣子絕對不能被他看見,絕對不能!

她將自己手中的玉佩塞給了奉祁,用幾乎是央求的語氣說道:“求求你,他不能看見我的這副樣子!”

奉祁皺著眉,“我走了你怎麼辦?”

最近這一帶匪徒猖獗,雲灼一個嬌滴滴的嬌娘子怎麼忍心將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求你了!”

眼看著顧念卿就朝著這個方向來了,奉祁嘖了一聲,最終還是沒能耐過雲灼的央求。

看著一襲黑衣的女子忽的從林中鑽出,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是飛速朝著一個方向逃去。

顧念卿瞧清了女子手中攥著的東西,顧不得多想便是追了上去。

原本以為憑藉自己的本事,只不過是眨眼間就可以將礙事的顧念卿給甩掉,然後再回去找雲灼。

誰知道這個顧念卿倒是一個難纏的,直到跑到了懸崖之上,身後的人還是緊追不捨。

沒有辦法,奉祁穩了穩臉上的面具,淡淡的說道:“這位兄臺,你追了我這麼久,想幹什麼?”

顧念卿面色有些奇怪,“你手中何故有云家小姐的東西?”

可笑,雲家小姐?叫得這般的疏離,看上去又是這般在意,當初那一箭又怎會如此利落決絕?

未待奉祁回答,顧念卿竟然是直接拔出了腰間的利刃,死死的盯著她。

只是幾日不見,他的臉色比不得往日的風流倜儻,帶著些憔悴,眼眶微微紅著,說不出的可憐。

沒有戰場上的意氣風發,倒是像是一個失去了珍寶的孩童,那副樣子瞧著也是蒼白至極的。

想著這幾日顧念卿一直守在雲灼的墳前,現在又是這個樣子,奉祁心中的怒火也就漸漸消散了一些。

她不緊不慢的拿出方才雲灼硬塞給自己的玉佩,“將軍應該是說的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