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是第二天遇到薩拉的,當時這個女人獨自一個人牽著駱駝來到這裡,直接找到了這個封印所在的位置。

因為她來的實在是太直接,搞的燭龍根本沒有時間收拾他的避難所,而且他也莫名的沒有躲避的想法。

所以當薩拉走到自己的目的地時,反而被大大咧咧坐在原地的燭龍給嚇了一跳,不過她和一般的女人可不一樣,沒有當場尖叫,反而是抽出刀子。

結果自然是彎刀被打飛,兩人很快就解除了誤會。

薩拉很是無奈,對方是個強大的忍者,人家說這是個誤會,自己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能怎麼滴,她就是有八個膽子也不敢說不啊。

好在燭龍真的沒有惡意,而是想了解一下,如果沒有被周文明干涉過命運,薩拉的未來究竟會過的怎麼樣。

燭龍從隨身攜帶的封物卷軸中取出來食物、清水,還有酒,邀請薩拉一起享用。

作為一個分身,總是隨身攜帶食物,燭龍的這一習慣可是被其他同伴取笑過的,但他就是覺得,儘管自己不吃,但是帶著就是能安心,於是堅決不改。

沒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場了,在喝了幾杯美酒後,薩拉漸漸的開啟了話匣子,將她滿心的苦楚和悲傷都傾倒了個乾乾淨淨。

原來這些年樓蘭眾人並沒有交上好運,三年前,砂隱村的四代風影又被人給幹掉了,沙隱村的忍者們愈發窮困潦倒,也變本加厲的對下面搜刮起來。

沙漠綠洲中的人們生活漸漸艱難,作為流浪者的樓蘭眾人自然過得更加艱難。

日漸增多的沙盜,頻繁的沙暴,飢餓、困頓,讓樓蘭眾人的死傷日益慘重,終於徹底的無法聚集生活。

眼看人們再也堅持不下去了,薩拉拿出了最後的家底,透過賄賂的手段,將樓蘭的人們以家庭為單位,分散安排在各個綠洲中居住。

綠洲中的人們會欺負這種零散加入的小家庭,但不會排斥這種沒有威脅的人口,他們總算是過上了安定的生活。

如果沒有重大的變故,十年,二十年後,樓蘭的下一代就會徹底融入各個綠洲,成為風之國的一部分,樓蘭至此已經可以算是徹底消失。

「或許,我不但是樓蘭的最後一任王,還會是最後一個樓蘭人,當我什麼時候倒在沙漠裡,樓蘭的最後一絲痕跡就會徹底消失了。」薩拉笑著大口的喝下了滿滿的一杯酒。

不知道是不是喝的太急,她被嗆到了,酒對氣管的刺激讓她劇烈咳嗽,杯子裡的酒水灑的滿臉都是,連燭龍都沒法分辨這個女人是不是趁機掩飾流淌的眼淚。

這個女人儘管才二十幾歲,卻已經被風沙磋磨的面板粗糙,甚至已經能夠看到細碎的魚尾紋,顯然生活過的並不舒服。

但當她把臉上的酒水擦乾淨,露出來的卻是開朗的笑容,就像是沙漠中的芨芨草,不論活的多麼艱難,都要倔強的開出鮮豔的花朵,展露出堅韌的生命力。….

「樓蘭已經徹底不適合生存了,我現在也就是每年過來一次,祭奠一下埋葬在這裡的歷代祖先和國民。」薩拉有了幾分醉意,大著膽子詢問燭龍的來歷和目的,「你是誰呀?為什麼會呆在這裡?明明這裡什麼都沒有。」

「我?我是意外被龍脈捲過來的,應該算是這個時代的過客,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開。」

薩拉瞪大了眼睛:「你是被龍脈帶過來的?就像我小時候夢裡的英雄一樣嗎?」

燭龍看著地上的封印陣說道:「確實是很像,而且有這個四代火影留下的封印為證,那不是你做的夢,而是真的發生過。」

薩拉的眼神迷濛起來:「是真的嗎?我一直以為那是個夢……」

沉默了良久,薩拉用微不可查的

聲音問道:「還會有英雄出現,拯救樓蘭……拯救我……嗎?」

燭龍沒有回答,直到薩拉沉沉的睡去,他也一句話都沒有說,其實這個女王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十幾年的艱苦磨難,她早已經明白那個道理。

世上沒有救世主。

如果自己不能站起來,站的穩,祈求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所以薩拉是不會祈求的,最多就是在醉酒之後控制不住的時候抱怨一下。

燭龍是這個時代的過客,他不會也不能許諾,因為他很可能什麼都做不到。

在接下來的六天時間,燭龍在等待龍脈的變化,而薩拉也留了下來,說是想要看看燭龍是怎麼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