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辰戰隕後,執扇一怒之下將博淵掐到了不省人事,後來,是若離將他帶回了霞光殿。

博淵清醒後的第一時間,便試圖再去尋執扇把話說開,他不願執扇對他有所誤解,更不能容忍自己的身邊沒有她,哪怕她早已墮入魔道,博淵也要想盡一切辦法將她拉回來。

奈何天后早有預防,不僅趁他昏迷時收走了扶翊和涅生琴,還在他的寢宮外佈下結界,阻攔了博淵的去路。

博淵也想打破桎梏飛奔至執扇身邊,但因神力受結界限制之故,半點兒沒能奈它何。

出不去,執扇可怎麼辦吶?

執扇總會在危急關頭本能地先護他,但每一次執扇需要他的時候,博淵都沒能陪在她身邊。

剜心的時候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

博淵快要被自己的想法逼瘋了,像是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衝破桎梏一般,他的拳頭一下又一下地往牆壁上砸。可一直砸到手背血肉模糊,牆壁也僅是凹陷了一丁點兒,結界更是半分未有撼動。

博淵無力地貼著牆壁滑坐在了地上,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自責地大罵:「博淵,你就是個廢物!」

時間一晃過去了三日,博淵卻始終沒能走出自己的寢宮。於他而言,這三日過得比以往的三千年還要漫長,畢竟,明知自己的愛人流落在外卻無能為力的滋味屬實不太好受。

博淵無時無刻不在自責與痛苦中苦苦煎熬,卻也沒再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舉動,甚至於冷靜下來後,他還聯想到了許多事。

博淵是在帝君給了他懸鏡後才尋到了仙南峰,而天后卻緊隨其後,派遣了十萬天兵天將圍剿冥夜辰,如此精心部署,定是蓄謀已久。

而知道他會去仙南峰的人只有帝君,怕只怕,這就是帝君與天后聯合起來設下的圈套,其目的,就是為了在剷除冥夜辰的同時,連他和執扇也一併拆散了。

而若離作為他的神侍,卻並沒有與他並肩作戰,反倒成了為天后打頭陣的人。他這麼做,究竟是被迫還是另有隱情?

博淵一直想找若離問個明白,可他被困的這三日,若離卻一次都沒有出現過,就連霞光殿的天兵仙娥也說自己已經兩三日沒見過若離了。

「來人。」

博淵一聲令下,立時有天兵出現在了寢殿外,隔著結界,恭敬地對著他抱劍作揖:「殿下,您有什麼吩咐?」

「你去鸞和殿面見天后,就說,本殿下有事要與她當面商量,速去!」

「是!」天兵恭敬領命,應完就離開了霞光殿。

此後不久,消失了好幾日的若離終是出現在了結界外。

博淵冷目灼灼掃向他,語氣薄涼道:「若離,你就沒什麼要與本殿下解釋的嗎?」

若離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曾經那雙冷峻的眼眸裡此刻已佈滿了憂傷,他言:「殿下,屬下知道,憑您的睿智,必定也已猜出了一二。」

「不,本殿下以為,自己從來就沒有看懂過你。」博淵矢口否認,看向若離的眼神裡帶著淡淡的疏離。

若離自然也察覺到了,但事情發展到現在,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索性直言不諱道:「也對!冥夜辰將我安插在您神識裡的時候,您才剛出生沒幾日,又如何能看得懂我?」

博淵攥緊拳頭,眼中盛滿了怒意。

若離卻像不明覺厲般,繼續道:「殿下,您知不知道,屬下根本就不是您的伴生獸,而是冥夜辰安插在您身邊的眼線啊。」

「你說什麼?」博淵也說不出自己是失望的多,還是憤怒的多,只是覺得此事太過震撼,完全顛覆了他對若離的認知,「你再說一遍?」

「殿下,屬下一直都知道自己不

是您的伴生獸,但這麼多年相處下來,您對屬下的好,屬下也全都看在了眼裡。

在屬下的心裡,您就是我獨一無二的主子,屬下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會背叛您。可冥夜辰予我有救命之恩,我也不能知恩不報。」

「你到底想說什麼?」博淵有些不耐煩了,畢竟若離三日前還與諸天仙神站在一起,眼睜睜地看著冥夜辰身隕而無動於衷,現在卻來告訴他,自己要報恩,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