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問心無愧,又怎會被我算計?」煜鳳的臉上絲毫沒有反敗為勝的喜悅之色,反倒十分凝重,「了無,收手吧,我會替你向天帝求情,懇請他從輕發落。」

騰龍並不領情,反駁:「笑話!我行得端,坐得正,何需你這戴罪之身為我求情?」

言語間,其餘七大神侍也已解決掉了手中的麻煩,紛紛化作流光落於騰龍身側,加上倚在樹幹上的聖鴻,正好呈八個方位將騰龍和煜鳳圍困其中,再無逃脫的可能。

眼見計劃敗露,騰龍卻還不死心,強詞奪理道:「怎麼?堂堂八大神侍也要同煜鳳沆瀣一氣,對我屈打成招不成?」

其狂妄的語氣,委實將聖鴻氣得不輕,怒而拔劍相向,大吼:「混賬東西!我今日就替天行道,除了你這禍害。」

焜鈞壓下他持劍的右手,平心靜氣道:「了無神將能言善辯,不拿出證據,他是不會承認的。上神,請吧!」他抬了抬手,示意煜鳳拿出證據來。

煜鳳大手一揮,就見騰龍的束髮玉冠上飛下一隻流螢來。那流螢煽動翅膀,帶著星星點點的流光落於煜鳳攤開的左手掌心之中。

只見他右手屈指揮了揮,那星星點點的流光立時往一處匯聚,並逐漸聚成一團巨大的光影漩渦懸在了半空之中,而光影中的畫面,正是騰龍去往星沉宮之後發生的事。

「你在凌霄寶殿外與我搭話時,我就將此流螢放在了你的玉冠之上,我離開之後,你對北曜星君做過的所有事,包括你暗中驅使巨型蟾蜍攻擊小萱兒一事,皆被此流螢一一窺探。」

煜鳳的面色陰沉得厲害,小萱兒雖是他用鳳羽幻化出來的,但聽到那再是熟悉不過的小奶音哭著喊疼的時候,煜鳳的心還是狠狠揪在了一起。

騰龍到底還是低估了煜鳳的氣魄,他不會讓小萱兒以身試險,即便找不出證據來洗刷自己的冤屈,即便因此丟了自己的性命,煜鳳也不會將小萱兒帶到天帝面前去指罪了無。

他在天帝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不過是鋌而走險,用自己的命下了一場賭注。他賭了無在見到自己來忘憂谷後,一定會沉不住氣,想辦法殺人滅口,所以他才會用窺視之術,化出一隻流螢窺探了無的一舉一動。

八大神侍一直於暗中尾隨於他,煜鳳便在踏入忘憂谷後,藉著谷中的大霧,將他八位給甩開了。

正當他幾人著急忙慌四處尋人時,煜鳳又突然出現在他八位面前,直言不諱道:「諸位不必再尾隨於我,我來此並不是為尋證據的,而是在等一個機會。」

聖鴻嗤之以鼻:「怎麼?上神這是在等逃跑的機會?」

煜鳳並未在意他的冷嘲熱諷,反倒席地而坐,聚神力於指尖,化出一道光影漩渦查探起了了無的行蹤。

他不發話,聖鴻就感覺自己被蔑視了,此刻盯著光影之中,騰龍前往星沉宮的畫面,更覺氣不打一處來,大斥:「你到底想耍什麼花招?」

煜鳳從懷中掏出青花瓷瓶,抬眸與之對視:「花神失潔一事,有人親眼目睹了全過程,並於今日,將此事透露給了我。

我得知此事與了無脫不了干係後,就尋了了無當面對峙,也從他手中拿到了此瓶,卻沒能親手將他抓住,反被他引入皇城境內,讓你們給抓了現行。」

聖鴻是親眼見過煜鳳往無憂皇城投放瘴氣之人,所以對煜鳳說的話,一直都是持懷疑的態度,他問:「既如此,你為何不直接將證人帶上九重天,讓他道出實情,還你一個清白?」

「她還小,我不願讓她沾惹是非。」

焜鈞道:「此事可關係著上神的清白,上神這又是何苦?」

煜鳳不願過多解釋,只道:「了無行事謹慎,極少會給人留下把柄,我也是迫不得已

才出此下策,等著他自曝其短,露出破綻來。」

他的目光挪向光影處,就見了無避開他人的視線,去到了星沉宮最隱蔽的陰暗角落裡。了無的身影遁入地下,於一群阮善中找到一條較大的阮善,言:「北曜,還想不想恢復真身了?」

眾人皆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十分不解,就連煜鳳也有些始料未及。

被星沉宮的仙童告知北曜星君已離宮多日時,煜鳳曾一度懷疑北曜星君是被人滅了口。卻不想,了無會將他困在阮善的軀殼裡,以此來消磨他的意志,讓他變得瘋瘋癲癲,如低齡的孩童般吵著自己要吃肉。

直到看見了無在北曜星君身上連刺數刀的畫面時,聖鴻再也沒忍住,抽出佩劍罵罵咧咧:「這畜牲真他孃的狠,我這就去宰了他。」說著,就要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