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兒邁著小短腿,風一樣跑到了哥哥面前,見他破開的衣物上血跡斑斑,手腕處也留下了幾道暗紫勒痕,小萱兒下意識抬了抬手,卻因擔心哥哥傷勢,不知該碰哪裡,急得眼淚直掉,哽咽道:「哥哥,你疼不疼呀?」

「不疼,小萱兒回來了,哥哥就不疼了。」沐晨抓住她小手,寵溺地在她手背輕輕吻了下,這才抬起頭來,將目光移向煜鳳,恭敬作揖道,「多謝上神送小萱兒回來,沐某感激不盡!」

「不必言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煜鳳微微點頭,看了看小萱兒又道,「既然沐公子已無大礙,煜鳳就先行告辭了。」說罷,就要離去。

「煜鳳哥哥。」小萱兒一把拉住他的手,不捨道,「煜鳳哥哥,你一定要記得常來忘憂谷看看我,我會想你的。」

「會的,煜鳳哥哥一定會常來看你的!」指腹在她手背揉了揉,煜鳳亦心生不捨,卻也未作過多停留。

他身影一晃回了璠雲宮,先是找到了了無居住的「晗槿室「,卻並未見到他人。

了無性子孤僻,在九重天幾乎沒什麼朋友,煜鳳想了想,認為了無定是去了極南之巔。

極南之巔是青吾帝君羽化成仙的地界,亦是了無意外榮登仙京之地,每每鬱郁不得志時,了無都會回極南之巔住上幾日,這已成了他雷打不動的習慣。煜鳳也沒多想,直接瞬移到了極南之巔。

遮天蔽日的梧桐木遍及整片山林,煜鳳行走在樹蔭下,彷彿又回到了自己飛昇前。那時他與雪鸞終日暢遊於梧桐林中,日子倒也清閒舒適,如今時過境遷,他師姐弟二人也都肩負了各自的重任,再難有結伴重遊的機會了。

思忖間,煜鳳已來到了當年飛昇的那一片土壤之上,喚了好幾聲「了無」也沒人回應,煜鳳只好遁入地下,於泥土中找尋了無的身影。

了無的真身是阮善,地下的阮善比比皆是,煜鳳駐足原地,手裡燃起了一簇火,口中說道:「了無,我知道你在,出來吧!」

不遠處的泥土中擠出一條阮善,落於煜鳳面前,化作人形道:「想不到堂堂煜鳳上神,也會有墮入泥土的一日,不錯,不錯!」

煜鳳並未在意他眼中的謔笑,直言不諱道:「了無,你一介神將,為何要竊取雪魂果與忘憂花粉製成瘴氣,迫害無憂國民?」.z.br>

騰龍面色微變,隨即反駁道:「笑話,你憑何斷定這些事是我做的?若是拿不出證據來,休怪我翻臉無情!」

「不必急著否認!師父早已證實,引發無憂國怪疫的瘴氣中含有雪魂果汁液與忘憂花粉兩種物質。而你趁花神靈力尚未恢復之際溜進忘憂谷,毀了她的清白,又竊取了她的花粉,如此昭昭意圖,還用我明言嗎?」

「還是那句話,證據,證據!凡事都得有理有據,即便你是上神,是我師兄,亦不能如此冤枉於我!」說這話時,騰龍面帶怒色,心裡卻十分得意,他料定煜鳳並未親眼見到那晚發生的事,否則,他的計劃也不會得逞。

煜鳳見他冥頑不靈,索性直接扔出手中火焰攻擊於他。

騰龍倒是真沒想到煜鳳會突然出手,忙閃身躲了開去,卻不料煜鳳真正的目的是隔空取物,只一瞬間,其藏於袖中的青花瓷瓶便已落入了煜鳳手中。

「了無,如今證據已在我手中,你還有何話說?」

「一個瓷瓶而已,又能說明什麼呢?」騰龍謔笑著攤了攤手,做出了一副很無奈的表情。

領悟到他的言外之意,煜鳳開啟瓷瓶,果真見瓷瓶裡空空如也,煜鳳沉穩如常,只道:「忘憂花香獨特而久持,即便瓷瓶空了,其香味亦會殘留其中。了無,你機關算盡,終究還是漏了一處。」

騰龍面色變了又變,末了竟哈哈

大笑起來,笑過之後,他言:「煜鳳啊煜鳳,你未免想得也太過簡單了吧?如今瓷瓶在你手中,是你的還是旁人的,誰又能說得清呢?」

煜鳳搖了搖頭,痛心疾首道:「了無,你我師兄弟一場,為何非得走到今日這一步?」

「師兄弟?」騰龍拳頭越捏越緊,大怒,「少在這兒假仁假義!你們生來就是迎著陽光,飛於高空的強者,又有誰拿正眼瞧過我們這些生來就不起眼的小人物?」

「眾生平等,相信我,在璠雲宮,從來就沒有人瞧不起你,莫要因為自己的出身,有任何的心理包袱。」

「出身出身,我的出身很差勁嗎?」騰龍憤怒大吼,「去他孃的眾生平等,在你們心裡,何時容得下阮善的存在了?就因為吾輩生於泥土之中,就該永遠低人一等嗎?」

「我從未這樣想過,是你太偏激了!」煜鳳深感無奈,苦口婆心道,「我知道這些年,你因為出身遭受了很多白眼,但不管別人怎麼想,怎麼看,都不該成為你禍亂凡塵的理由。你別忘了,師父他老人家對你寄予了厚望,你現在做出這樣的事,豈非是打了師父的臉,讓他老人家難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