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人掃地出門了,還敢如此大言不慚,這傢伙腦子是讓驢給踢了嗎?執扇也不跟他客氣,直接伸著手要錢:「我這人獨來獨往習慣了,根本不需要別人伺候,你只需按照約定將我的酬金付予我就成。」

「什麼酬金?」沐晨一臉疑惑。

「我們事先說好的五五分呀,你該不會想賴賬吧?」言語間已將潛風攥在了手中,倘若他言而無信,執扇便能將他送上天。

「小萱兒莫不是聽錯了,我說的酬謝是事成之後,眼下事情才剛開始,你便想拿了錢一走了之,這似乎不大合理。」

執扇認真回想片刻,認為還真是這麼個理,只好默默收回潛風,與他劃清界限:「既如此,之前的約定便就此作廢,以後不許喚我小萱兒,更不許靠我太近,否則,別怪姑奶奶對你不客氣。」

「我倒是好奇,小萱兒為何這般愛財?」

「我瞧著賞心悅目不行呀?多管閒事!」執扇微微側身,雙手環胸,頗有些心高氣傲的架勢。可久久未聽到回話,又不由得心生疑惑,便又偷偷瞟了沐晨一眼,卻見他骨幹修長的手指已經撫上了右手無名指上的玉指環。

適才李夫人便是因他轉動玉指環才暈了過去,執扇心中警鈴大作,當下便要掏潛風與他決一高下。不想沐晨竟取下玉指環遞到了她面前,莞爾笑道:「我並未隨身攜帶五十兩金,老規矩,用無虞來抵,不知小萱兒意下如何?」

無虞的確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靈寶,但上階靈寶皆會認主,因此,它予執扇而言除了養眼,基本毫無用途。不過能讓沐晨失去靈寶,倒也不失為美事一樁,當下便要伸手去奪,可沐晨卻出爾反爾,一把將它攥進手心道:「無虞可以給你,不過在將軍府一切塵埃落定之前,你我需得繼續以兄妹相稱。」

「沒問題!」執扇笑嘻嘻要去接,可沐晨得寸進尺又加了一句,「小萱兒,喚聲哥哥來聽聽。」

執扇笑著連連點頭,忽又飛起一腳朝沐晨膝頭踹了過去。奈何這點兒小伎倆根本逃不過沐晨的法眼,腳下急旋避開她的攻擊,他閃身繞至執扇身後,化出一條絲線將無虞掛在了她脖頸上,低語:「你若不願,哥哥也不會強求於你。」

抬手摸著自己胸前懸掛的玉指環,執扇委實壓不住內心好奇,側目去瞧他,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沐晨緩緩抽回手的一剎那,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像清風拂過水麵,在執扇心中盪開了一層層漣漪。

夢中白衣男子輕撫野草的畫面再次浮現在了眼前,那一滴晶瑩的淚,依稀還掛在他眼睫上。

像是魔怔一般,執扇竟抬起手去碰他眼睫,卻被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你們在幹什麼?」

執扇倏然醒轉,這才察覺到沐晨眼角不僅沒有淚滴,還蘊藏著笑意。抽回手,她像是做錯事又不肯承認錯誤的孩子一般,背過身去不看他。可一轉身,便見到了緊鎖眉頭,一臉不悅的博淵。

「你怎麼回來了?」她脫口而出。

「怎麼?你是在怪我壞了你二人的好事嗎?」博淵面色陰冷,語氣也有些陰陽怪氣。

「什麼好事?」執扇一臉懵圈,沐晨卻一把攬過她的肩,還刻意瞥了眼她胸前懸掛的玉指環,往火上澆油,「小萱兒既已收了無虞,我便當你應了我的請求。走,哥哥帶你去天香府,吃好吃的去。」

提到天香府,執扇便想到了那位媚眼如絲,婀娜多姿的老闆娘,想到她與沐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畫面,不由得心生排斥。不過當她見到博淵越來越差的臉色時,又立時改變了想法,點了點頭,輕啟薄唇應道:「好!」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是她的態度,亦是對博淵無聲的抵抗,惹得博淵厲聲大喝:「不許去!」

憑什麼?」她問。

憑什麼博淵也說不清楚,只是在見到執扇靠近沐晨的那一刻,心裡就莫名的燃起了一簇火。

早前與執扇分開的時候,博淵本打算先回天界一趟,不成想樹林裡突然竄出了一群無眼無鼻的大嘴怪,那東西倒也沒什麼殺傷力,就是張著一張開咧到耳後根的血盆大口直往他身上撲。博淵心裡隔應,又不想它們的血髒了自己的刀,索性直接使出」不滅火」來攻擊它們。

不滅火是博淵與生俱來的神力,自掌心而發,形似霞光,力勝焰火,其威力之盛,須臾間便將那群怪物燃成了灰燼。

此外,博淵還發現有人藏於暗處窺視,於是便大步流星追去捉人,不成想那人早有防備,竟以玄冰之力築了張冰網朝他扔了過來。博淵正拆招,那人便趁機逃了,而他逃離的方向,正是將軍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