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往後,換我來保護你。」清朗的聲音帶著堅定。

執扇驀地抽回手,對準他腦門就是一巴掌掄了上去,輕斥:「想什麼呢?姑奶奶就這麼點癖好,咋滴,還想跟我搶?」

「好,好,不跟你搶。」博淵搖頭笑了笑,「那、小姑奶奶,我們現在可以回去了嗎?」

「嗯……你先回,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何事?」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也不會有任何危險,你不是急著迴天庭嘛,趕緊的。」她按住博淵肩頭幫他轉了個方向,而後又用力推了他一把,見博淵回頭,又不迭揮手示意他快些離開。

博淵卻是雙手環胸,板著臉道:「不急,等你一起走。」

「你……」執扇手指博淵,氣鼓鼓叫嚷,「你要是覺得自己回去太費力,姑奶奶也不介意用潛風送你一程。」說著,手中玉釵已變成了一把成人高大的玉扇,她將玉扇扛在肩頭,抬高下頜以示威儀。

可博淵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寸步未挪,拗不過他的堅持,執扇負氣似的輕哼一聲,自行掉頭往幽冥河走去。

幽冥河因直通忘川,河水也呈現出不尋常的幽綠色,執扇試探性的扔了顆石子進去,那石子立時化為了泡影。果真不出所料,那河水具有蝕人肉,化白骨之效,如此一來,無虞是否也在落水之時便已化為了烏有?

執扇手拄下顎,蹲在河畔直嘆息,心中似乎有一個無法解開的鬱結,令她久久不能釋懷。最難受的是,她也不知自己是因為失去無虞而惋惜,還是因為即將與冥夜辰站在對立面而煩憂。

雖然冥夜辰從一開始就算計了她,但執扇總覺得冥夜辰不是個惡人,畢竟將她從火海中救出來的是他,苦守五個日夜,耗費靈力為她療傷的也是他。而她之所以著急與冥夜辰劃清界限,僅僅是因憂心冥夜辰會對博淵不利,哪曾想冥夜辰會意氣用事將無虞扔進幽冥河,那可是他縱橫三界的靈寶啊!

沒了無虞,冥夜辰就像脫了牙的老虎,失了鰓的鯨,倘若他一意孤行非攻打天界不可,天帝斷不會姑息,而博淵作為天界太子,勢必會代表天界出戰,只怕到時候,冥夜辰會因此丟了性命。

執扇不願看到冥夜辰與博淵為敵,更不想他以身試險妄送了性命,可眼下這僵局,究竟該如何解?是不是隻要找回無虞,局勢就還有緩和的機會?

念及此,執扇便運轉周身靈力,試圖踏入幽冥河去尋回無虞,全然忘了水流的危險性,幸好博淵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回,怒斥:「知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危險,你是小孩子嗎?」

「不是,我……」執扇低垂著眉眼,半真半假道,「我剛才著急去尋你,不小心將無虞掉進河裡了,你能幫我找回來嗎?」

「無虞?」

「嗯,就是沐晨送我的玉指環,那可是個值錢的好寶貝,丟了真太可惜了。」執扇甩了甩手,儘可能表現出一副小財迷的模樣,她不能將冥夜辰的身份透露給博淵,更不能讓博淵知道,冥夜辰如今就是一隻名不符實的紙老虎。奈何博淵的臉色比想象中還要難看,眼神裡好似燃起了一簇火,逼得執扇本能地後退了兩步。

良久的沉默後,博淵極力壓下心中不悅,對她言:「等回到天庭後,你要金山銀山我都可以給你,這裡太危險了,回去吧!」

「可是,無虞它不一樣,它是冥……明明是沐晨好心好意送的東西,我就這麼丟了不太好吧?」

「你就這麼在意他?」博淵步步逼近,審視道,「明知他接近你的目的不純,為何如此袒護於他?」

袒護?

執扇快速分析著博淵話裡話外的意思,自凡塵一別,博淵與沐晨應當不曾會過面,可他言之鑿鑿,分明就已摸清了

沐晨的底細,難道冥夜辰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可是,不對呀!執扇能揣測出冥夜辰的身份,完全是因為她從冥夜辰身上嗅到了沐晨身上那份獨有的冰涼氣息,以及他揮之不去,揉進骨子裡的溫潤雅正。而博淵與他的接觸少之又少,不可能僅憑這些推斷出冥夜辰的身份,莫非,蒼擎峰還有天界的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