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失神後,林欣悅本能地扯過被子遮擋自己光著的身子,顫顫巍巍往牆角縮。

悽楚可憐的模樣,讓執扇也為之動容不已,那少年卻絲毫沒有憐憫之意,獰笑著步步逼近了床榻,每走一步,地上都會留下一個血紅的鞋印。

「小景,我知道錯了,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吧,我給你磕頭,磕頭……」林欣悅說著,竟真的跪在床上磕起了頭。

「是嘛?那你倒是說說看,你錯哪兒了?」少年將剪刀狠狠插於床榻之上,謔笑著拉了拉手中繩索,語氣中透露著難以形容的陰森。

「我…我……我不該在你父親屍骨未寒時嫁給別人,更不該在你被人欺凌時無動於衷,對不起,對不起,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她拼了命的磕頭認錯,涕泗交流。

少年一把揪住她頭髮,逼迫她與自己對視,咬牙切齒道:「就這些?你是不是還遺漏了什麼?」他的目光移向林欣悅微微隆起的小腹,蹙了蹙眉,忽又放聲大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他面色一沉,瘦骨嶙峋的小手迅速鎖住其咽喉,將她按倒在床,恨聲道:「當初,我家族興旺時,你想方設法爬上我父親的床,心思歹毒到逼迫我身懷六甲的母親上吊自盡,我家族落魄後,你又夥同女幹夫害死了我父親。你這樣的女人,有何資格為***母?又有何顏面求我放了你?」

林欣悅痛苦萬分的閉了眼,終究沒再掙扎了,只一個勁兒的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

「你憑什麼認為,你漫不經心的講一句道歉之語,我就能原諒你?」這般講時,少年的手已粗暴地拉扯開林欣悅原本蜷縮著的四肢,並用繩索將她四仰八叉的捆綁在了床榻上。

「殺了我,殺了我……」強烈的恥辱感,折磨得林欣悅快要發瘋,只希望能以死亡的方式快速解脫。

「我不會殺你,更不會放了你,我要將你肚子裡的孩子刨出來,炮製成嬰靈,讓他永遠跟在你身邊,無休無止的吞噬你腹中胎兒,餘生,來世,生生世世,永生永世!」聲調很輕,卻也字字誅心,少年舉起剪刀,惡狠狠扎向了她小腹。Z.br>

只聽得一聲悲愴的慘叫,噴湧的鮮血立時染紅了他的衣。少年伸手抹了把臉上的血跡,近乎瘋癲般獰笑不止,兩隻手更是靈活配合,生生將林欣悅的肚子撕開了一條八寸長的大口子。

林欣悅從一開始的慘嚎不止,到此刻的聲啞力枯,再到眼睜睜看著他從自己腹中取出一個發育尚不完全的小嬰兒,她的身子一動未動,喉嚨猩澀發不出一絲聲音,唯有眼淚,仍在眼角囂張跋扈,肆意橫行!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執扇再也沒忍住,衝出屋子,扶著房梁乾嘔了起來。

乃至此時,執扇才終於明白了李夫人幾次三番滑胎的原因。小怪嬰是李夫人的孩子,是被人從母胎中生生刨出的嬰靈,千百年來,它不斷吞噬自己母胎中的弟弟妹妹,從而由一個發育不完全的小胎兒,變成了如今冷漠兇殘的小鬼煞。

可按理來說,小怪嬰被人利用,應當並不知曉李夫人是它生母才對,如此,它又為何要在李夫人重病纏身之時,鑽入李夫人腹中呢?

「窺探別人的過去,是不是很好玩兒?」

疑惑間,少年清朗的聲音忽從身後傳了來,執扇心裡一驚,忙抬手去拔頭上的玉釵,卻發現,自己的保命神器潛風—不見了!

「姐姐,你可是在尋它?」

執扇急急轉身,就見那少年一手舉著她的玉釵,一手抱著小嬰兒,笑得一臉狡黠。執扇原以為這裡的人都看不見她,這才在明知身後有人靠近的情況下,依舊毫不設防,直接導致了保命神器落入他人手中的悲催事實。

「你竟能看見我?」問這個問題屬實有些白痴,但

執扇還是脫口問了出來,因為這是李夫人的前世因,執扇沒可能會參與其中。再則,執扇從始至終都無法觸及到這裡的人,眼前這少年,又是如何拔下她玉釵的呢?

少年並未回答她的問題,反倒丟擲了另一個問題:「眼睜睜看著我被人欺辱,你為何不出手相助?」

「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是能看到我的。」執扇想了想,又覺得不大對勁,她分明有在幫他,只是力不從心而已,他為何要顛倒是非?

「不!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