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出現的時機委實太過蹊蹺,博淵原想跟上去一探究竟,卻見李夫人從院牆一躍而下,踱步進了雅菊樓,其身後還跟了個躡手躡腳的執扇。博淵唯恐她會壞事,又恐她不管不顧衝進屋會涉險,這才出面將她攔了下來,不曾想執扇竟會因此崴了腳。

「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考慮到你定有許多話想問,我便用隱身咒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言到此,博淵又想到了執扇不顧自身安危為他擋飛鏢一事,心中一暖,「我雖未與紫衣人正面交鋒,但對方既能破除我的隱身咒,還能封印百鬼又召喚百鬼,本事必然也不小。以你目前的實力,恐難以與之對抗,況且,天有天規,凡塵之事我們也不便插手,倒不如,先送你迴天界?」

「少在這兒危言聳聽,你若害怕,就滾回你的天界去,別扯上我,我還沒玩夠吶。」說罷,執扇抬腿就走,博淵一把攥住她手腕道,「紫衣人來者不善,恐與冥夜辰脫不了干係,你不是他們的對手。況且,你還得罪了燎原神君,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斷不會輕易放過你,我猜他遲遲未對你出手,許是因忌憚冥夜辰的實力,也有可能,他還醞釀了更大的陰謀,亦或者,兩個原因都有。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送你回璠雲宮最為妥當,也只有帝君,才能護你周全。」

「你這是在關心我?」執扇突然軟了語氣,笑嘻嘻湊近博淵面前。

博淵被她突來的舉動驚得退後了一步,握拳壓下內心的悸動,他紅著臉沒吭聲。執扇笑著捏了捏他臉頰,老氣橫秋道:「嗯!長大了,都知道關心孃親了,不枉我含辛茹苦將你拉扯這麼大,以後可要乖乖的哦!」

這不是訓兒子的話嘛!

博淵察覺其中蹊蹺,一把拍開她的手,厲聲道:「我警告你,別得寸進尺。若非因為你,本殿下何至於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嬰孩?念在你照顧我一場的份兒上,本殿下可以既往不咎,但你千萬記住了,此事只能你我和若離知曉,若是洩露半分,本殿下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嘁,就你那點兒破事誰稀罕知道?」雖嘴上不承認,但執扇也清楚其中厲害,斷不會傻到自掘魂墓將此事給抖出去。

博淵知道,執扇沒駁回,便是答應了,轉而問她:「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如何能斷定幻境中人不是我?」

「這個嘛……」執扇說著便要動手去扯博淵衣襟,惹得博淵好一陣臉紅心跳,反應過來就死死拽住衣襟不讓她得逞,呵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瘋了嗎?」

「知道呀,給你脫衣服嘛。」執扇滿不在乎,「這有什麼難為情的,你全身上下哪哪兒我沒見過?」

「這能一樣嗎?」博淵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好不尷尬的將她推離,又快速整理好自己衣襟。

「不一樣嗎?」執扇撫著下頜作苦思狀,「好像是不太一樣,幻境中的你身上就沒有胎記,我便是憑這個斷定他不是你,快讓我檢查檢查,長大的你,身上到底有沒有胎記?」

說著又要動手去扯他衣物,博淵一把抓住她小手,警告道:「醜女人,你再亂動,本殿下也不敢保證自己會對你做些什麼。」他呼吸略急,眸中似有火苗竄起。

執扇盯著他看了許久,心想這傢伙陰晴不定的,保不齊等會兒就要殺她滅口,毀屍滅跡了,索性識相的認了慫,雙手合十對他拜了拜。

「九殿下,萬事好商量,您就饒了小的這一次吧!小的保證以後再也不對您動手動腳了,不對,是保證以後再也不瞻仰您的英姿神容了。您若實在不想見我,我現在就可以從您面前消失,以後再見您時亦會自動捲成球,有多遠,滾多遠,絕對,絕對不給您添堵!」執扇並起兩指作發誓狀,語氣也很詼諧,試圖以此與博淵劃清界限,往後老死不相往來。

「本

殿下何時說過要傷你,又是何時許你離開了?」博淵面色陰沉,攥著她的手不知不覺中加大了力道。

「疼,好疼!博淵,你鬆手。」執扇只覺自己腕骨都要被他捏碎了,可博淵卻並沒有鬆開她的意思。

掙扎許久也沒能掙脫腕間的束縛,執扇的火氣也蹭一下上來了,抬腳就對著博淵腳背用力碾了下去。

這招倒也管用,博淵終是鬆了手。執扇轉身欲逃,卻被博淵一把拉回懷裡緊緊擁抱,他將下頜抵在她頭頂,沉聲道:「沒有本殿下的允許,你哪兒都不許去。」

如此蠻橫的態度,著實讓執扇很是反感,但她很惜命,知道自己不是博淵的對手,是以很明智的選擇了忍氣吞聲。如此持續了片刻,博淵突然屈指挑起她下頜,躊躇著一寸寸湊近了她唇畔。

執扇眼珠一轉,知道自己再慫下去就要被人欺負了,索性直接撅嘴在他微涼的薄唇上吧唧了一口,衝他叫囂:「別以為你個子高,本事大就可以欺負人,我才不怕你吶。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就再給你喂一次血,等你變成小嬰孩了,我再把你丟女鬼堆裡去,看她們怎麼折騰你。」雖極力掩飾著自己的慌張,但語氣還是明顯的底氣不足,因為她也不確定博淵上次變回小嬰孩,究竟是因為她的血還是另有原因。

「哦,是嗎?你可捨得?」博淵撫了撫自己被執扇親過的唇瓣,方才還陰沉著的臉瞬間綻開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