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若離靜止了時間,掌櫃也隨之失去了意識,但當若離解封靜時術,由一個氣宇軒昂的俊公子變回鴟鴞一事他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掌櫃的誤將若離當成了妖怪,見它撞開了房門,唯恐執扇一個小姑娘會有危險,便找了把鐵鍬攥在手中,提心吊膽的跟上了樓,卻不料,見到的竟是執扇抓了只小怪嬰,與那鴟鴞相談甚歡的畫面。

在掌櫃的眼中,與妖怪混在一起的必定也是個妖女,一想到此妖女已經在自家客棧住了半月有餘,掌櫃便嚇得腿肚子一個勁兒的打顫,嘴唇哆嗦著,想呼救,卻又吐不出一個字。

好半響,掌櫃的才反應過來自己寡不敵眾,不得已夾起尾巴,灰溜溜回了房。待他連滾帶爬摸回床上後,忙抱著自己壯如大山的妻子哆哆嗦嗦講出了自己的所見所聞。妻子身寬體碩卻又膽小如鼠,二人戰戰兢兢抱了一夜,天一亮便乘了馬車去帝君廟尋求紫暘真人前來捉妖,不成想紫暘真人云游去了,夫妻倆只好請了白平和一群小道士來。

此刻,白平正色***盯著執扇吹彈可破的小臉看,心想:妖女就是妖女,容貌氣質皆是尋常女子望塵莫及的,等自己找到了作怪的鴟鴞精,定能名正言順將此女帶回家中逍遙快活上一陣,如此,也算不虛此行了!

美滋滋想得正出神,突然感覺腳背上多了幾分溫熱感,低頭才發現,自己已被妖女懷中的小嬰兒尿了一腳。Z.br>

「找死!」白平怒而揮拳教訓執扇,卻不料對方也是個練家子,身子微斜,一個疾旋起身站定,反手便用手肘狠狠擊向了他後背。

白平一個趔趄撲上床,執扇又抬腳在他屁股上一通狠踹,末了在他哀嚎不斷的求饒聲中一腳踏上其後背,口中訓道:「姑奶奶最煩臭道士和擾我清夢的人,你卻兩樣都佔全了,打你一頓,不過分吧?」

白平說是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只是一個勁兒痛哼著。餘下幾名小道士遲疑著,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拔劍衝向了執扇。

然,未等他們靠近,執扇便已乾淨利落將白平提了起來,纖手一轉緊緊鎖住其咽喉,冷聲恐嚇道:「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說明來意後自動捲成球—滾蛋,要麼,等我殺了他之後,再將你們也一併解決了。」

幾名小道士雖覺得她沒那麼大能耐能以一敵十殺了自己,但礙於大師兄還在對方手裡,便也躊躇著沒敢輕舉妄動。至於來意,他們只知是捉妖,捉什麼妖,到哪裡捉妖全憑大師兄一句話,他們根本無權過問,也無須過問。

掌櫃見自己請來的幫手被妖女給制服了,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衣衫被冷汗浸溼,他打著寒顫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口齒不清道:「昨晚,我…我看到…有隻…鴟鴞,它,它……」

若離委實沒想到自己昨晚的舉動會被人瞧在眼裡,此時看掌櫃的言行舉止,料想他定是見到自己變成了人,錯把自己當妖怪了。若離並不想讓執扇與殿下知道自己能變回神侍之身,當即便從房梁俯衝直下,落至了掌櫃面前。

將自己的腦袋扭了一圈又轉回原位後,若離出聲斥道:「鴟鴞怎麼了?鴟鴞就該被你們當成妖怪隨意踐踏嗎?我告訴你,若非小爺與執扇抓住了小怪嬰,你都不一定能見到今日的太陽。」

掌櫃本就被嚇了個半死,此時見鴟鴞精突然飛到了自己面前,還扭動脖子放出了狠話,當下便覺得眼前一片漆黑,竟是堪堪暈了過去。

執扇瞥了眼若離,心裡隱約覺得它有事瞞著自己,畢竟以往,若離對凡人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今日卻因掌櫃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就現身與之辯解,屬實有些反常。

若離也注意到了執扇審視的目光,正是心虛之際,忽又發現,那被執扇挾持的小道士以從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似乎是準備

對執扇出手。

然,此時提醒執扇明顯已經來不及了,若離只得猛撲上前,試圖撞擊其手臂,讓他吃痛棄掉手中之刀。卻不料白平也是眼賊得很,見勢不好,忙將手中匕首調轉攻勢,直直刺入了若離腹中。

「若離!」

伴隨著執扇的驚喚聲,白平一把抽出匕首,轉而推向了她小腹,不想匕首竟停頓在半空中,任憑他如何用力,始終無法推動半分。乃至此時,白平才發現,鎖住他脖頸的小手早已扼制住他手腕,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其腕骨竟被執扇生生折斷了。

伴隨著一聲殺豬般的慘嚎,白平手中的匕首也隨之掉了下去。也未待匕首落地,執扇便一腳將其踹飛,正正插入了白平腹中。

「敢傷我的人,姑奶奶讓你雙倍奉還。」執扇一把抽出匕首,旋即,又將那沾滿鮮血的匕首推入了白平腹中。

幾名小道士皆被她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傻了眼,等他們反應過來自己該幫忙時,白平已經如死狗一樣,癱在地上了,而執扇卻早已帶著若離奔出了客棧。

若離傷得極重,傷口幾乎快要貫穿到了背部,腹部成片的褐羽皆被鮮血染成了深褐色,奄奄一息,看著極其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