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少卿先進了,將廂房觀察了一圈,對門外的五位大人點了個頭,五人進了廂房,柳娘搖著扇子,笑容肆意的地進了廂房,撫了撫鬢角,彎著腦袋,笑道:“幾位大人來的可真是時候,奴家這醉嬌閣可新來了不少美人,個個都是花容月貌啊!還有那新鮮釀好的薔薇露……”

何太保一臉色批樣,笑道:“柳娘,美人先放放,我們幾個,先小酌幾杯,過個...半柱香的時間吧!挑上幾個上好的,送進來!”

“好好好!那奴家就先退下了,好酒好菜馬上給各位上!”

“柳娘且慢!不知閣內,可有有俊俏些的男子……”六人中有個劍眉入鬢,臉上有不少淡淡的傷疤,聲色還有幾分啞,像是常年待在沙場的人,柳娘還從見過他,但聽這位大人問起男子,來醉嬌閣都是尋歡作樂的,自是明白!

柳娘笑道:“這位大人放心,奴家明白,這可是醉嬌閣,只要是能尋歡作樂的,都有!一會兒便給您安排妥當了!”

“那便好!”

酒菜上桌,六人閒聊起來!

喻少傅道:“郭將軍!還是放不下那漓郡主身旁的小侍衛,想當初,你,可差點娶了方相的掌上明珠啊!”

一旁的五人大笑!

郭將軍淺酌一口,道:“我可不稀罕,我是真不明白,他待在那廢物郡主身邊有什麼好,就會博太后和皇后的喜歡,於朝野毫無益處,日日喝酒賞樂!陛下竟還讓把祁慕軍交給她!”

霍寺卿道:“那個丫頭,若不是貴妃,陛下早把她給扔回荊州了,還會讓她在闔都如此養尊處優!”

何太保笑道:“得是她會投胎,爹是齊瑞侯,娘是漠南王的愛女,有個做貴妃娘娘的姑母,還有個當淮陽王妃的姨母!這背景,可真讓人羨慕的緊啊!”

韋少卿喝著酒,嘆道:“她要是在大晏待不下去了,還可以去大漠,我等要是完了,後輩可就都毀了!”

郭將軍冷笑道:“切,就她那個郡主的身份,還是貴妃娘娘求陛下求來的,否則,她算個什麼東西,還帶壞了昀王,整日留心於那個禾戲園的戲子!”

窗外傳來聲音!粗獷的笑聲讓六人驟然一愣!

霍寺卿怯生生問道:“是……是程廉大將軍嗎?”

程廉在窗外嗤笑,反問道:“不是你們尋我來的?”

這是慕璃漓第二次聽到程廉的聲音,第一次是在荊州失守後,晏國與樾國和談時,自己躲在屏風後面,聽著這個手刃自己爹孃,與兄長的人大放厥詞,那時的自己還是七歲的幼子,只能躲在暗處哭泣,不能替爹孃報仇,不能替祁慕軍三十萬將士報仇,不能為荊州的百姓報仇,因為自己的年幼無能,仇恨和怒火伴隨了慕璃漓到至今,現在,自己又再一次聽見了仇人的聲音!

而對於祁子奕來說,這麼些年的光陰,自己第一次聽到程廉的聲音,荊州失守,不止慕璃漓的爹孃死在那場戰火裡,自己的爹孃也同樣慘死,祁家與慕家在祖輩上便相識相知,一同建立祁慕軍,但祁家不重視權利,只在祁慕軍中擔任將領,自己的爹是將軍,娘是荊州才女,自己還有兩個哥哥!卻因程廉,祁家後輩只剩自己一人!

二人不說話,聽著隔壁的程廉……

程廉從視窗跳進了房間,一把長刀壓於桌上,刷的一聲,刀鋒便落於郭將軍脖頸之處!諷刺幾人:“你們幾個怎麼還沒被你們陛下砍下腦袋,竟在此議論他人,真是小人行徑!”

何太保慌道:“程大將軍,荀王被封在府裡!這……”

“那個廢物!還以為他有多少本事!哼!”程廉收回刀,拿起掛於自身腰間的酒壺,一口酒下肚,臉上一道刀疤,滿臉鬍渣,眼神暗的瘮人,那六人嚇的不敢說話!

六人的位置只有喻少傅離得最近,使得喻少傅旁邊的大人多次示意他前去相勸,又推了下喻少傅,使得喻少傅不得不走上前去小心翼翼道:“程……程大將軍啊!求您再幫荀王殿下一次吧!”

“呵!他還有什麼能耐,值得我幫他,憑他這樣的人當不了帝王!我與你們!也沒什麼可說的!以後別在找我了!”說完,便想提起刀,一走了之!

卻突然被郭將軍叫住:“程將軍莫不是忘了,若非荀王殿下的幫助,你怎麼可能殺了齊瑞侯與祁家滿門!”

郭將軍比其他五人,還算硬氣,但他也是有些怕的,畢竟論實力,程廉遠在自己之上。

程廉瞥了這不知死活的東西一眼,輕蔑道:“哼!是啊!若不是荀王,我怎麼會被天下人恥笑,說我程廉是個小人,幹偷襲這種卑鄙之事,我要贏!就得贏的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日後休要再來找我,否則!你們幾個的腦袋,我直接給你們掛城牆上!”

程廉氣沖沖的翻窗離開。

留下六人不知所措……

隔間裡,柳娘走了進去,緊皺眉頭,小聲道:“郡主,公子,那程廉走了!”

祁子奕緊緊握著酒杯冷冷說了句:“聽到了!”

柳娘有些驚:“程廉不幫荀王奪皇位了?”

慕璃漓笑了一聲眼神淡淡的:“荀王不過就是他的棋子,程廉!他要的是大晏!下去吧!”

“是!”

慕璃漓轉身抱著祁子奕,輕輕靠於他的肩上,輕聲道:“子奕哥哥,我們回去吧!”

“好!回去!”

郡主府邸內,祁子奕吃著早膳,憐依在一旁問道:“公子,辰時到了,要叫小姐起來嗎?”

祁子奕沏著茶,道:“讓她在睡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