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萬九千八啊,仇哥你真是有心了…”蘇樂輕嘆。

“嗨呀…”仇宏途擺擺手:“謝啥,你哥我幹酒吧的,店裡能沒個樂器嗎?”

蘇樂有些感動,別管仇宏途是出於什麼想法,但他的的確確付出了行動,五萬塊錢一把的吉他說買就買了,這魄力就不是那些只會畫大餅的貨色能比的。

“還有這些!”仇宏途指了指沙發,沙發上大包小包一堆盒子袋子。

“這都啥啊?”

“演出服裝啊,你總不能穿著…這一身吧?”仇宏途指了指蘇樂身上的白T恤。

“我讓服務生幫著試了,這幾套可老他媽帥了!這邊的是人體彩繪用的顏料,不傷面板的。”

蘇樂看了看仇宏途脖子上的大金鍊子,以及手腕那一串龍眼大小的手串,對他的審美表示懷疑。

不過出於對仇宏途的感謝,他還是試著換上了一套,站到鏡子前。

有著能蓋住半臉兜帽的黑色大衣,內襯無雜色的修身白T恤,鎖骨上慵懶的搭著一條鈦鋼龍骨鏈。

下身是有著繁複袋口卻不顯臃腫的黑色工裝褲,以及一雙黑色馬丁靴。

蘇樂看著鏡中自己的桃花眼,在這機車的打扮下,那平日裡彷彿有笑意流轉的眸子,也顯得凌厲了許多。

“草他奶奶,真帥啊…”

一旁仇宏途忍不住感慨。

“你這條件,還真是老天爺追著餵飯吃。”

“即便是老天爺餵飯吃,那也是我應得的。”蘇樂輕笑:“天底下不缺好看的人,也不缺有才華的人,更不缺少有天賦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只是一部分人被生活埋沒了,另一部分則被自我埋沒了。”

仇宏途聞言,來了興致,搞來一提啤酒,弄了點乾果和蘸醬菜,又叫後廚弄些燒烤,兩人坐沙發上便喝邊聊。

“怎麼個意思?來詳細說說。”

仇宏途對蘇樂很好奇,這個看起來似幼稚又似早慧的少年,給他的感覺和其他少年人完全不同。

十七八歲是一個故作成熟的年紀,每次仇宏途看到店裡來了這個年齡段的小屁孩,看他們一邊痛飲啤酒,一邊狂吹自己認識誰誰誰,誰誰誰混的不行,誰誰誰又牛逼了,誰誰誰又為情所傷了,仇宏途就忍不住發笑。

但蘇樂不一樣。

聽蘇樂說話他笑不出來。

明明看起來並不通曉這個社會,但其言語行為偏偏又該死的老辣,好像自己什麼想法都瞞不過對方,不管什麼事情,對方都看的很透徹。

所以仇宏途很好奇,好奇眼前這個少年會說出什麼高論。

“如果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和能力所在,我想仇哥你應該不反駁吧?”

“嗯…沒毛病,爛船還有三分釘呢。”

仇宏途點點頭,給蘇樂倒酒,兩人碰了個杯。

“所以在我看來,這世界上的失敗者,無外乎兩種原因。”蘇樂豎起一根手指:“這第一種,就是被生活埋沒的人。”

“家裡窮都不算,只有那些負債累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姑且可以算。又或者一把大火燒光了家產,遇到不可控風險的。這是第一點,外來因素。”

“不過有這種外來因素少之又少,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失敗者,都是因為第二點原因。”蘇樂豎起了第二根手指:“被自我埋沒。”

“人都是自我的,只不過有些人看低了自我,有些人又太過自我,這才是他們失敗的根本原因。”

“這兩種人在生活中遍地都是,如螻蟻一般散佈在大地上,他們終日渾渾噩噩,蠅營狗苟,不知所求。”

仇宏途想了想:“我不是很理解。”

“我老媽覺得自己胖了,想減肥,每天不吃晚飯,一個星期後宣告減肥失敗。”蘇樂聳聳肩:“我問她你為什麼不鍛鍊呢?她說她跑不動。”

“然後我就說,殘疾人不適合減肥,我媽把我揍了一頓。”

仇宏途喝著酒,猛然低頭嗆了一口:“噗——咳咳!哈哈哈哈哈哈草…”

“這就是典型的看低了自我,他們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藉口,連努力都懶得付出,就催眠自己做不到。”蘇樂面無表情:“最後再感慨一聲理想遙遠,將失敗的原因歸咎為自己沒有天賦,嘲笑那些站在風口上的豬。”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哪怕是站在風口上起飛的豬,也是從邁出第一步開始的。如果沒有豁出一切的勇氣,又哪來的資格談論理想二字呢?”

“那太過自我的,是什麼樣?”仇宏途好奇。

“前兩年直播行業興起,我爸覺得很有前景,準備拿出五十萬來做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