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你怎麼了?」沈雲帆大驚失色,上前為陳子材檢查傷勢。

肋骨骨折,臟器受損,經脈受阻。

不僅是外傷嚴重,而且還有很深的內傷。

「誰把你傷成這樣?」沈雲帆一邊為他處理傷勢一邊開口詢問,不過問的時候,他心中其實已經有數。

果不其然,陳子材回答道:「陽池尊人。」

「所以您跟來乾元城,就是為了報仇?」沈雲帆抿了抿嘴。

十年前,陳子才險些被陽池尊人打廢,兩人之間是死仇。現在想來,陳子材分明是為了復仇而來。

陳子材耷拉著眼皮,說道:「這並非復仇,而是贖罪。」

「什麼意思?」沈雲帆不解。

正在這時,外面的大街上響起幾個吆喝的聲音:「劍尊陳子材回來了,劍尊陳子材回來了!」

探頭一看,幾個稚嫩的孩童手上拿著些信紙,正在大街上跑動。

沈雲帆見過這些男孩,他們是乾元城的信童,類似於民國時期大街上的那種報童,負責在城中賣「報紙」。

他們此時一邊跑,一邊喊道:「劍尊陳子材偷襲陽池尊人,被打成重傷,倉皇逃竄!」

聽到這勁爆的訊息,不少人起了興趣,紛紛出錢買信,想看看詳細情況。

陳子才搖搖頭,冷笑道:「動作真快,那傢伙真是不放過任何一點造勢的機會。」

「您這樣可不行,之後還是低調些行事吧。」沈雲帆神情嚴肅。在別人的地盤衝動行事,終究是吃虧!

陳子材沒有理會,只是催促道:「你先給我治好傷吧。」

「我盡力吧。」沈雲帆搖頭。

這傷很重,即便以陳子材的身體素質,這身傷勢也得養一個月以上才有可能恢復。

而且,他也怕陳子材好了以後,再去找陽池尊人搏命。所以,他並不想盡快幫陳子材治好。

於是他叫來王宇晉兄妹,要來些絲布銀針,又吩咐他們去買幾味藥材,這才認真給陳子材處理傷勢。

忙碌了大概半個時辰,房門忽然被推開。

沈雲帆本來以為是王宇晉他們,可轉念一想,剛剛壓根沒聽到任何腳步聲。

瞬間,一種危機感湧上心頭!

他蹭地一下拔出旁邊的佩劍,回頭看去,就看到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嫗正站在門口。

雖說年紀不小,但她看起來中氣十足,顯然不是尋常人。

「陽池尊人派來的追兵?」沈雲帆警惕極了。

不過就在他打算動手的時候,陳子材卻拉著他說:「放下劍,這是我的一個老朋友。」

此時,門口的老嫗看到陳子材這副模樣,眼中多了些關切,一邊走進來一邊說:「我聽說你回來,便來找你了。」

「好久不見。」陳子材笑了笑,「十年,你沒什麼變化。」

「你也是。」老嫗眼中滿是情意。

沈雲帆一看就明白了,這兩位年輕時的關係恐怕不一般,絕對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

「十年了,你沒什麼想說的嗎?」老嫗語氣間帶著一絲不滿。

「我躲了十年,如今便是回來贖罪的,以後我不會再躲了。」陳子材笑著招招手道,「來給我治傷,那小子怕我去找陽池尊人拼命,不想幫我治。」

沈雲帆被說中心思,皺著眉沒說話。

老嫗聞言瞥了眼沈雲帆,一邊上前為陳子材療傷,一邊問了句:「你徒弟?」

「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