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拯收下了友人們臨別前贈送給自己的柳枝。所謂灞橋別柳,聽起來好像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但張拯看著灞河邊上被薅得光禿禿的柳樹,實在是很難將這件事情和浪漫聯絡起來。

好歹考慮下柳樹的感受啊靠北……瀟灑的朝前來送行的友人揮了揮手,張拯調轉了馬頭。

“走啦……”以陳瑀為首的一干親衛將張拯簇擁在正中,慢慢的消失在灞河邊眾人的眼前。

前來送行的崔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率先離開了送行的隊伍。與此同時,幾道魅影也消失不見。

只是送別的人數很多,少了幾個人,也沒有對其他人造成什麼影響。張拯隨行的親衛依舊只有兩百人,倒是運送各種物資的馬車足足上百輛。

其中十五位兄弟是跟隨他多年的老戰友了,是走晉陽與世家對峙,下嶺南共面洪水的生死袍澤。

而其他人,都是後面李世民補給張拯的。按理說,張拯只帶這麼點人去西州,完全就是一幅老壽星上吊活膩歪了姿態。

但誰讓聖旨裡面提到了玉門關還有五千人在等著張拯呢,所以張拯毫無心理負擔。

“少郎君,咱們跟在公爺的隊伍後面嗎,還是和大軍保持一點距離?”離開灞橋,陳瑀打馬朝張拯請示了一句。

“保持一點距離吧,咱們前行的速度未必跟得上衛公的大軍。”張拯思考了一下回道。

李靖的大軍是要去打仗的,雖然自己也是去打仗,但是兩方完全沒有可比性。

一個是滅國之戰,一個只是去搶一個小國手中治下之民不足五萬的小城。

高下立判。這麼一對比,張拯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怒。似乎被李世民給耍了啊。

光芒萬丈立不世之功的事情就交給李靖去做,而蠅營狗苟的強搶之事就讓我張拯來辦。

我張拯是那麼不光明正大的人嗎,我有那麼猥瑣嗎?張拯很惆悵,很想掉頭衝回去長安對著李世民狂扇幾個大嘴巴子。

真是的,把我當什麼人了。

“你說我這麼帥的人,陛下為什麼要讓我去幹這麼猥瑣的事情呢,強搶誒,我像強盜嗎?”張拯有些不自信的朝陳瑀問了一句。

“不像。”陳瑀搖了搖頭,回答得斬釘截鐵。雖然他不明白長得帥和當強盜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絡,但少郎君長得很帥這是公認的事情,他不需要猶豫。

“是嘛,難道陛下的眼睛瞎了?”張拯再次問了陳瑀一句,臉上帶著鼓勵之色,似乎在說你快迎合我啊,你快迎合我啊……陳瑀:“……”

“少郎君莫鬧,腹誹陛下這種事情,末將有幾個腦袋夠砍的。”陳瑀的臉沉了一下,有些無奈的回了張拯一句。

一離開長安,似乎張拯的本性就暴露出來了。diss起李世民來也是絲毫不嘴下留情。

陳瑀有時候都忍不住懷疑陛下是不是對這位少郎君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