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表示:“基操勿6。”盧慶把玩著手中的千里鏡愛不釋手,用千里鏡,他看見了長安,看見了渭南。

甚至看見了終南山上,一座道觀的道士正在和一座寺廟的和尚互毆。

“先生,這是仙物嗎?”在盧慶看來,這和傳說中的千里眼也差距不大了,除了仙物,他想不出其他的解釋。

然而李泰在聽見盧慶口中說出仙物二字之後,臉色忽然就沉了下去。又恢復了那幅用鼻孔看人,看誰都是蠢貨的神情。

不滿的呵斥道:“你也是書院二年級的學生了,怎麼還能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這不是什麼仙物,嗯用老師的話來說,這是知識的力量。”

“知識的力量……”盧慶收回千里鏡嘴裡在喃喃自語,對於李泰說他愚蠢沒有絲毫不滿,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在李泰先生眼裡,整個書院的學生都是蠢貨,他已經習慣了。用千里鏡看完了關中大地的景緻,盧慶眼中閃過一絲不捨,但還是將千里鏡遞到李泰面前道:“先生,還給您。”

“送你了,這玩意兒我一天能做出來幾十個。”李泰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姿態大方得一塌糊塗。

盧慶眼神一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千里鏡收入懷中,完全看不出他是一個半身不遂殘疾人的樣子。

然後小心的拍了拍胸脯裡藏著的千里鏡,這才咧著嘴大笑道:“那學生就卻之不恭了。”李泰望著他的樣子,嘴角一抽道:“德行。”

“下去了,一會兒燃料該燒完了。”李泰檢查了一下燃料,因為今天只是試飛,所以就沒有新增多少燃料。

現在已經燒得差不多了。盧慶體驗過飛天的感覺,心中也沒了什麼遺憾,點點頭道:“好。”李泰便從一旁的角落之中取出幾截棍子接到一起,然後又將一面紅色的旗幟掛了上去,伸出竹筐開始揮動起來。

底下隨時用李泰做出來的千里鏡觀察著熱氣球動向的侍衛見李泰揮旗,連忙對著守在繩索底部的軍士喊道:“注意,殿下示意下降。”那兩個侍衛聞言,忙開始轉動身前的兩個絞盤。

隨著侍衛轉動絞盤,手臂粗細的繩索便慢慢的纏繞到絞盤之上,而巨大的熱氣球,也開始慢慢的降落。

熱氣球降落在藏書閣前的廣場上砸出了巨大的聲音,似乎也砸在了前來觀禮的眾人的心中。

一時間,全場失聲。震撼,唯有震撼二字可以體現出觀禮的眾人的心思。

飛天,是多少人心中的夢。是漢人數千年來一直無法完成的夙願。但是今天,他們親眼見證了這一幕,原來人真的可以飛到天上去。

從今天開始,飛天將不再是一個夢,而是由夢境變成了現實。魏王殿下李泰,涇陽縣男盧慶。

這兩個名字也將隨著今日的壯舉,被千萬年的傳頌。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書院的學生回過神來,大喊道:“李泰先生牛逼!”這道聲音驚醒了失神的眾人,一瞬間整個翠微山沸騰了。

“魏王殿下千歲……”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吾之麒麟兒……”變臉大師李世民自一旁起身,牽起長孫的手,帶著太子李承乾來到廣場中央。

李泰也恰好推開籃筐上的小門,將猶自激動不已的盧慶的輪椅推了下來。

張拯也上前了幾步,看著李泰和盧慶臉上滿是欣慰之色。見李世民一家子已經圍上了李泰,也不去打擾他的幸福時刻,而是自顧自的推著盧慶的輪椅。

問道:“感覺如何?”盧慶滿臉激動之色回道:“先生,學生,學生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裡的震撼之情,只覺得學生就算現在死去,也死而無憾了。”

“呵,這才哪到哪啊,若是能將飛機研製出來,那你飛上萬米高空,朝至東海暮宿崑崙都不是問題。”張拯輕笑了一聲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自語了一句。

然後將盧慶的輪椅推到了臉色複雜的誠毅伯盧安面前。

“張縣伯……”盧安接過盧慶的輪椅,正欲開口,卻不防張拯率先笑道:“誠毅伯,恭喜了,有子如此,何愁盧家不興。”盧安面色驚疑不定,一時間有點拿不準張拯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但張拯不去管他,說完便轉身走了。張拯說的也是心裡話,今日的事情傳開之後,盧慶的名字必將火遍大江南北。

名聲,在這個沒有網際網路的時代裡是那麼好積累的嗎?當然不是!可以說到了盧慶這種熱度,別說他只是個廢人,就是他真的是個傻子,也會有無數的推手出現將他推向神位。

“先生,我還能回書院上學嗎?”盧慶朝著張拯瀟灑的背影喊道。張拯背對著他揮揮手回道:“你本來就是書院的學生,書院可沒有將你退學。”盧慶咧嘴一笑,再次自語道:“知識的力量……果然驚人。”張拯回到了廣場中央,看著李世民一家子正在圍繞著熱氣球轉圈。

李世民手上還拿著一個李泰製作出來的千里鏡好奇的搗鼓著。也不打算去打擾這一家子。

而是轉身下了翠微山,朝著孝堂的方向走去。所有人都知道今日是李泰的大日子,但很少有人記得,今天還是張拯守孝期滿的日子。

三年,足足三年,一天都沒有打折扣的。張拯來到孝堂的範圍,經過三年的風吹日曬雨淋,老李綱的墳冢已經顯得有些陳舊了,只是墓前的環境還是一樣的乾淨得一塵不染。

墓前的兩顆桃樹,與第一年四月桃花依舊盛開的模樣不同,而是已經掛上了青澀的果子。

但無論是桃花,還是青桃,都代表著一樣東西,新生的希望。張拯雙手枕著後腦勺,嘴裡吹著口哨到了孝堂門前。

今天,他的心情很好。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一抹倩影不經意間映入了張拯視線的餘光之中。

“崔先生,你怎麼在這?”張拯轉頭望去,入目的正是本該站在藏書閣二樓陽臺上的崔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