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住那女人的手:“姐姐!你怎麼樣?”

女人的眼睛像是畫了煙燻妝一般,黑黑的眼眶周圍深深的凹陷下去,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那東西開口道:“她活不了了。”

我驚訝地看向那東西。

“嘭!”

門外傳來的一聲踢門聲:“動手!你愣著等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嗎?你可別忘記了,你的身子還在我們村子的土缸裡泡著呢!”

我看向那東西,她的骷髏手已經伸向那嬰孩的脖子。我怒喝道:“你敢動他,信不信我讓你投不了胎!”

她自嘲地笑笑:“你也聽見了,我的身體在他們村裡泡著。我不知道你能否讓我投不了胎,但我不按他說的做,我已經投不了胎了。”

那東西的手再次伸向那孩子,可是我分明看到她的手在顫抖。

“你根本就不想下手,不是嗎?你看看她……”我指著氣若游絲的女人,她已經沒有力氣能夠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但是她抱著孩子的手絲毫未松。

那東西的手沒收回來,可是我看到那兩個深深的眼洞裡流出了兩行血淚。

“記得嗎?你記得嗎?你之前也是這樣抱著自己的孩子,你多麼希望他能夠快樂的長大,能像其他小孩子一樣去讀書,健康的成長……正是這一趟火車,帶走了你的命和你的孩子,而現在她已經死了,而他孩子的命握在你的手裡。”

“是啊!憑什麼呢?憑什麼我的孩子要遭受這些?他還未滿一歲,才剛剛看到這個美麗的世界,為什麼他就死了?為什麼!”那東西哭著,一聲聲尖銳的聲音衝進我的耳朵,我的頭很疼幾近無法思考。

“可是錯的並不是他們!錯的是鄭永壽!是他把你們騙上了這輛火車,是他的詭計,你若是不收手,還會有千千萬萬的孩子和女人死在這一趟列車上!收手吧,不要再為他辦事情了,我答應你,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去辦!你的孩子,這車上的冤魂……我願意為他們超度。”

那東西看向我:“你是誰?”

“我……我是白九閻的妻子,未來天底下最厲害的女玄術師!”我看向她:“信我。”

她看著我似乎像在看一個笑話,就在我覺得我快要失敗的時候,她抬起頭看向我:“我相信你。”

她說,她信我。

我呆住了,心裡好像有一股熱氣在我身上流轉,眼裡的淚水近乎奪眶而出。我說道:“謝謝你信我,我答應你們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他所在的村子以養魂延年益壽,鄭永壽今年已經一百七十三歲。”

“他看起來就像30歲。”

“對。他們村子男女老少都興養魂為己所用,但是一般的人都是養牲魂,也就是動物。可是動物哪裡有人好呢?養十條狗的魂不過幾分鐘,養十頭牛的魂也不過是月餘,只有人是一等十年。出初生的嬰孩最為優,一等二十年。”

我憤恨的捏緊拳頭:“真是喪心病狂的東西。”

“你說的對,只要他不死,這一輛亡魂列車已依舊會無休無止地開下去。我想過對抗他,我根本就做不到。你應該看到了吧?他煉過焱魂火,只需要張嘴吐出來一口,我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嘭嘭嘭!

門外的鄭永壽已經失去了耐心,他連踹了門三腳,想必已經沒有心思浪費在骷髏的身上。

那廁所門就是一個小小的卡扣,連門鎖都算不上,眼看著他就要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