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束婆的樣子,她確實是不想趟這趟渾水。

奶奶那求人的樣子讓我無比的心痛,在我小的時候,她也是這般求人。最後我們還是被趕出了村。

“奶奶,我們不求她。”我扶著奶奶的手臂:“我相信會有辦法。”

“束婆,舍舍她不懂事,你別見怪。你給我們指指路,欠你的人情我還,我用命還行不行?”

“奶奶!”我眼睛溼透了。

束婆估計是被弄的不耐煩,她一揚手說道:“進來。”

“快,給束婆磕頭。”奶奶命令道。

我極為不情願地磕了頭,走進她家。

雞蛋你們帶走,我這也不算是幫你,把狐佩拿出來我看看。

我聽話地把墜子拿出來,這才發現上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條裂痕。

“狐佩可以保你到18歲,只是看來你並沒有好好儲存這玉佩。”

“那怎麼辦?有什麼辦法可以修復這狐佩?”

“修復?”束婆好像聽了一個笑話,冷笑道:“有裂痕就是有裂痕,哪怕鑲金鑲銀,裂縫依舊存在。都是天意,這件事情我辦不了,不過我可以給你們指一條路。去找蕭家。”

“多謝束婆多謝束婆。”

“不必謝,無非是不想欠你們家。我提醒你們一句,蕭家從古到今都是生意人,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那……”奶奶拉著我的手緊了緊:“不管他們要什麼條件,我老婆子拼這條命也會護住舍舍。”

“奶奶……”

“呵,人家要你有什麼用?”束婆說道:“走吧,再晚就回不來了。”

奶奶拉著我到了謝往蕭家寨走去,路上我又遇到幾個遠方親戚,什麼三姑媽的大舅爹的小姨媽,什麼姨夫的小妹的小嬸……他們看到我的表情都是一個樣,先是從驚訝到嫌棄,又從嫌棄到驚喜,一張臉上表情變了三四次,看起來很滑稽。

只是我無暇欣賞,眼下保住小命最重要。

蕭家不屬於胡家村,而是在胡家村右邊那座最高的山後頭。

以前聽奶奶講過,兩個村子早在古時候衝突沒少起,而是後面胡家村富裕起來,還在地裡發現不少的珠寶。

蕭家開始打起了珠寶的主意,於是兩個村子談和。巧就巧在蕭家是生意人,有不少的人在外面闖蕩,有了一條比較好的關係網。兩村之間才成了合作的關係。

奶奶拉著我爬山,到晚上的時候連山頂都沒到,奶奶畢竟年紀大了,一直爬陡峭的山身體開始吃不消。

“奶奶,我們休息一會兒。”我提議道。

奶奶卻不,她一手杵著一根粗樹枝,一手壓上膝蓋:“走,耽擱不得。”

“要不就我自己去?”我說道:“那邊有一個小棚子,應該是放羊人搭建的臨時遮雨棚。我帶著老黑去,奶奶你在這裡等我。”

奶奶想著想著就泛了淚花:“我的舍捨命怎麼這麼苦。”

“沒事的奶奶,我可以的。”我安慰道:“奶奶,我已經十八歲了,是個大人了。以後我可以照顧奶奶,等這件事情過了,我就去上大學。在學校周邊租一間小房子,把奶奶接過去,我們學校助學專案很多的,不僅可以養活自己,還能照顧奶奶。”

“嗯嗯嗯。”奶奶擦著淚,銀白的頭髮從她的手背旁邊垂落下來。

我忽然意識到奶奶真的老了,我得很努力很努力。

我讓奶奶待在雨棚子,如果我一個人去蕭家,差不多第二天能從山下下來。我拉上老黑讓他在前面帶路,然後一刻也沒歇息。

晚上的時候我到達了山頂,而下山要困難很多,山路晚上溼滑,加上我是第一次走,在滑倒一次以後,我打算先找個地方睡一會兒。

起碼得等天矇矇亮,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趕路真的不明智。

我一直覺得等我睡著白九閻會出現,這次我倒是失算了。

半夜,我被老黑的聲音吵醒,抬頭一看,一隻貓頭鷹立在我腦袋上方,接著什麼東西從我腳邊刷的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