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擅長跟人交流,尤其是在說一些看起來肉麻的話,比如說“謝謝你”,比如說“對不起”。

“那個……今天,我……”我低著頭,終於一鼓作氣說出來:“謝謝你。”

等我慢慢的撥出一口氣,抬起頭卻發現,她已經躍上了一棵樹,只留給我一團毛茸茸的背影。

“謝謝。”我把聲音放大又說了遍。

也不知道她聽沒聽見,車上的司機開始催促我上車。

我到達鎮上是中午十二點,身體比想象中還要疲倦。

我一刻也不敢耽擱,隨便買了一個饅頭就站在路邊等車。

“小舍,去那邊的樹影下。”我聽到了白恪的聲音。

我正在等車的地方是一個三岔口,一棵巨大的老槐樹彷彿是一個眾所周知的路標。

只是很奇怪的是,那樹下面寸草不生。

我剛走過去,白恪就出現在我旁邊。

“你的手流血了。”他說。

“啊?”我抬起頭,才發現手指關節上面擦破幾個血口子。

白恪還是那般溫柔,直接把我的手拉了過去,放在他的嘴邊。

他想幹嘛?

我的手上沾著厚重的灰塵,而他一身白衣就好像從天而降的謫仙,真怕凡間的塵玷汙到他的衣裳上,是對他的褻瀆。

我穆然抽回手說道:“白恪,你之前去了哪裡?”

“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他還是不打算告訴我,反而眼光落在我手上:“小舍,我幫你吹吹,你以前最怕疼了。”

白恪,既然你已經回來了,就不要在走了好不好?

我滿腦子都是這句話,可我說不出口。

白恪沒有等到我的回答,又說道:“這村子裡麵人心叵測,萬事小心。”

“白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頃刻之間,一陣狂風襲來,掀起地上塵土數丈。

鎮邊上的小攤棚子直接被掀起,我在混亂之中扶住那顆老槐樹穩住身子。

“白恪!白!”我在滿天黃沙裡看到了那雙紫色的眼瞳:“白九閻。”

白恪的眼睛沒有從我身上離開,我看到他正在對我說什麼,從口型判斷,他好像在說:“要小心。”

白九閻眨眼之間已經掐住白恪的喉嚨,從我身邊兩人迅速朝著遠處滑過。

“放開他!白九閻!我不許你傷害他!”

我尖叫著跑向風中,風吹亂了我的頭髮,沙礫打在我的臉上有些刺痛,我管不了這麼多……

雲淡,風輕。

街上的人開始罵罵咧咧,吐槽這個季節竟然也會刮亂風。

我能看到平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不敢再多想,急匆匆的朝著兩人消失的地方跑。

大概跑了幾百米,前面已經沒有路,只有一個廢棄的池子。

“白恪!白恪!”我把手放在嘴邊當喇叭,著急的喊著。

白九閻的表情冷如冰霜:“你很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