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以後,沈霍想著可能這個時候何所依的氣已經消了,於是便又去了一趟鳳儀宮。

可結果那門口的兩個小太監還是攔著沈霍,氣的沈霍實在是想將那兩個小太監拖出去砍了,可礙於這是何所依宮中的人,此時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讓何所依更生氣的,於是只得作罷。

沈霍不願意就此離去,只得跟門口的小太監說讓他們進去在跟何所依通傳一聲。

正在鳳儀宮門口等候時,沈霍心中想著他是古往今來像他這般的皇帝也沒有幾個了吧,居然因為皇后生氣而進不了皇后的宮殿,現在更是站在門口等人通傳,哪裡還有一國之君的風範。

無論是鳳儀宮門,可剩下的那個太監,還是跟著沈霍一同過來的宮人,都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發出一點動靜,怕惹惱了沈霍。

所以這偌大的地方,諾大的人群,卻安靜得只餘下了呼吸聲。

因為門口等著的是沈霍,所以那小太監不敢做絲毫耽誤,不過盞茶的時間多些,那小太監便出來了。

沈霍不曾開口詢問,而是等著那小太監開口,卻見那太監直接又跪在了地上,沈霍心中頓覺不妙。

果然,那小太監開口道:“皇后娘娘說,說皇上您萬金之軀,若是再在這放於宮外受了寒,她擔不起那個責任,請皇上回乾清宮去。”

剛開口時那太監還有些結結巴巴,怕得罪了沈霍,說到後面時便越說越順暢了。

聽小太監說完的話,沈霍的面色相比起昨日來更是陰沉了幾分,膽子小的已經嚇得停住了呼吸,就害怕沈霍遷怒他們。

然而沈霍卻忽然笑了,在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沈霍一言不發轉身便走了。

眾人不敢詢問沈霍要去何處,只得安安靜靜的跟在沈霍身後。

沈霍要去的是衛貴人那裡,此時衛貴人正用完了早膳,由貼身宮女陪著在院子裡散步。

院子的一角,因為宮人們疏於打理的草叢中生出了幾朵不知名的花,此時花開的正盛,是一份少見的美景。

衛貴人正準備將那花摘下一朵把玩,手都已經碰到了它的細莖,卻忽然傳出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這花兒開的正好,你為何要折了它?”

一聽見沈霍的聲音,衛貴人連忙回身行禮。

沈霍示意衛貴人起來,然後又將方才的問題問了一遍。

衛貴人起先不知如何作答,稍後沉思片刻,用了古人的一句詩,答道:“憑藉折下這花本是因為這花兒開的好看,可若是皇上問的話,那臣妾給的回答自然是‘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正是因為它開的正好,所以臣妾才要折了它,等它枯萎了,那還有何看頭呢?”

沈霍稍微有些不認同這話,道:“這話說的倒是不對了,愛花之人不是應當惜花,憐花,從而細心養花嗎?”

“皇上也說了,那是愛花之人所做之事,臣妾只是喜歡花,卻並談不上愛花,而喜歡一朵花,非要在花最美的時候將花折了,免得花日後枯萎了臣妾會心生厭惡。”

對於衛貴人這番說辭,沈霍頗有些驚訝,便道:“你的見解倒是與旁人不同,可此時朕在問話,你難道不該作出一副愛花的樣子給朕看嗎?”

“臣妾若當真如此做的話,便算得上是欺君之罪了,臣妾雖說不如其他眾位娘娘機敏,卻也是知曉禮數的。”

不知沈霍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也不再順著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而是說:“你讓人備些吃食吧,朕今日還未用早膳,便在你這裡用了。”

衛貴人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吩咐人的時候都顯得有些慌亂。

其實沈霍是想到了何所依那般任性的模樣,並想著既然何所依不讓他進鳳儀宮,他便在這後宮中與其他妃嬪舉止親密一些,看何所依會不會因為吃醋而來向他低頭。

然而若是知道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那沈霍是斷然不會如此這般的,可惜沈霍並未有未卜先知之能。

知道是皇上要用早膳,所以御膳房的人都是絲毫未敢耽誤的,再加上沈霍的早膳是早就備好的,只是因為一直沒有人讓他們送,便一直溫著,此時收拾起來也並未耽誤多長時間。

此時的鳳儀宮中,何所依的臉色十分不好看,瑾瑜更是在地上跪著,沒有往日裡那般主僕二人隨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