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點了點頭,心知自己今日的任務已然完成,倒也不再耽擱,當即轉身離去了。

待到暗衛離開之後,杜秦月獨自一人坐在桌旁,開啟了那一封信,仔仔細細的看起來。信的開頭,倒也稱得上是稀鬆平常,無非便是詢問了一番杜秦月的身體狀況,在宮中如何云云。

這些話杜秦月聽得多了,也想到杜將軍來信的目的多半不止於此,當即跳過這些個內容,直奔主題——向著信中間的地方看了過去。

——果然,她得知了杜將軍來信的目的。杜將軍來信的目的,倒也簡單的很,無非是說趁著這一次選妃大典,將杜家的人安排到宮中。而這杜家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杜良歡。

看著杜將軍的信杜秦月雖有幾分不滿,卻也只能接受。畢竟杜良歡前來,為的也是杜家的利益,她沒有什麼好不滿的。

只是從內心深處,杜秦月卻一直對杜良歡隱隱有幾分不喜。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杜秦月總覺著杜良歡此人心機深不可測,若是同她相處,定然是與虎謀皮。

偏偏杜良歡表面上面也並沒有露出來過什麼異常,因此杜秦月也只好權且把這一些個疑慮埋藏在心底,不去言說。

因為杜將軍這一封信,杜秦月當即決定仔細打點一番,讓杜良歡定能透過選秀。這是這畢竟是給皇上選秀,把關定然是嚴的很,縱使是杜秦月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好喚來杜府的人一道商議。

杜府的人前來之後,杜秦月同他約在了御湖旁邊。此時正是初冬,天氣冷的很,再加之御湖周遭已然是一片凋零,倒也沒有什麼好看的景色,自然是人跡罕至。

如此人員稀少,倒也方便了杜秦月同杜府的人商議大事。畢竟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不大光彩。若是被人發覺,免不了又是一番麻煩事情。二人站在湖邊,小心說著話,間或提防著遠方是否有人前來。

只是他們只一心提防著遠方是不是有人前來,卻不曾料到,這御湖旁邊,原本就是有人的。

而這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寧榮枝。原來就在這御湖旁邊,生長著一種藥材。這種藥材雖然算不得珍貴,但對於治療頭疼腦熱也有一番用處。且此藥只有每年初冬,花瓣剛剛凋零,落下果實的時候,採摘它的果實才可以入藥。其他時候,都只不過是觀賞的植物罷了,沒有什麼用處。

況且今日天高氣爽,沒有冬日常有的霧氣,正是合適的時候。因此,寧榮枝這才選擇今日來到御湖,採摘藥材。

寧榮沒有料到,自己只不過是採摘了一會兒的功夫,就聽到遠處有淅淅索索的腳步聲前來。

方才寧榮枝採藥採的專心,並沒有注意到外界的動靜,等到她聽到這腳步聲的時候,那腳步聲已經離她很近,來不及離開了。

寧榮枝剛去就趕到了一陣慌張。憑藉著她這些日子對於宮中的印象,深知這宮中有不少秘密。無論哪一個被人察覺,都一定是會是飛來橫禍。

如此寒冬,按理說應當是沒有人前來御湖的,此時此刻前來,定然是為了什麼事情。寧榮枝一方面無意去窺探旁人的秘密,另一方面也不願意惹火上身。

只是這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容不得寧榮枝再去思索了。情急之下,寧榮枝只好躲到了一旁的槲寄生叢中。

這“槲寄生”,又喚做“冬青”,那是一種即便在冬季,也能肆意綻放自己枝葉的樹木。槲寄生枝葉繁茂,恰好可以遮住寧榮枝。

寧榮枝剛剛躲藏好,那腳步聲就越走越近,漸漸來到了寧榮枝旁邊,在那槲寄生叢旁略一停頓。

藉著枝葉之間的縫隙,寧榮枝也看清楚了那來人是一男一女,只是太過細節的部分,她卻是不敢再看了。

——這槲寄生叢說到底也有縫隙,若是因為她一時的好奇之心叫人發覺了自己,免不了又是一番腥風血雨,倒不如老老實實的藏著。

一邊小心躲藏著,一邊寧榮枝也在暗暗祈禱,祈禱那二人對此處沒什麼興趣,過一會兒就離開。要不然,她真的無法保證自己過一會兒不會不小心發出什麼聲響,被人發覺。

好在那二人也無意於此,只不過是在此處稍微停頓了一會兒,便接著抬步向前走去。走了片刻功夫,恰巧在距離寧榮枝不遠的一個轉角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