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何所依嘆氣的樣子,縱使林輕遠已經拼命壓抑著對何所依的情感,此時還是情不自禁的有些心悸。

他明白何所依在憂愁什麼,思慮了好一陣子,林輕遠這才看向了何所依的方向,將自己的提議說出口。

“太子妃說的對。”林輕遠道,“阻止吳王側妃,終究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若哪日太子妃一個不察,沒準那側妃就能得手。若要長久的讓公主平安順遂,自然要想些旁的法子。”

說到這裡,林輕遠露出有些猶豫的神色,看了魏玉鸞半晌,這才說道:“公主,若是可以的話,還是早些離開大周吧。或許在下這話有些不恰當,可……這大周裡頭,多半沒有公主的良婿。”

方才林輕遠看向魏玉鸞的時候,魏玉鸞便感到了幾絲沒來由的慌張。這慌張眼下終於變為了事實,魏玉鸞不由得呆立當場,一時間沒了反應。

縱使知道林輕遠此言是為了她好,可魏玉鸞還是感到幾分沒來由的心酸。她幾乎想要在一時衝動之下,問上林輕遠一句:“那你呢,你不就是我的良婿嗎?”

這句話纏繞在魏玉鸞嘴邊,吞嚥良久,最後還是嚥了下去。

之後的時間裡面,無論林輕遠和何所依再說什麼,魏玉鸞都聽不清楚了,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頭無法自拔。而那兩人專心商議,倒也沒有發覺魏玉鸞的異常。

直至黃昏,二人回宮的時候,何所依這才隱約察覺到了一點端倪。“公主,莊主所言確實有些道理。本宮護得了公主一時,卻護不了一世。因此,早些回去才是長久之策。”

魏玉鸞並沒有急著回答。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才傳來她有些沉悶的聲音:“你說,他為何執意要讓我回魏國去?”

何所依起先沒有明白魏玉鸞的意思,先是愣了一會。待到反應過來之後,何所依不由得有些失笑。她低下頭審視一番,果然看到魏玉鸞神色沉悶,顯然是陷入自己的心事裡頭,無法自拔。

“公主可是為了林莊主方才所說的話而暗暗憂心?”失笑歸失笑,何所依還是看向了魏玉鸞的方向,認真問道。

魏玉鸞略微沉默一下,決定還是不加欺瞞,便看著何所依的方向,輕聲說道:“是。聽著林公子那句話,雖知道他是為了我好,可我心中……還是沒來由的有些委屈。我來大周所最渴望的,便是見他一面,他怎的就不知道要多看看我呢?”

魏玉鸞的這般小女兒心思,宣之於口雖說有些幼稚,可何所依卻以十二分的耐心,理解了魏玉鸞的心情。

何所依先是略微沉默不語,繼而才斟酌著語氣,同魏玉鸞說道:“公主,凡事不可這樣想。莊主確實是因為憂心公主,這才提出瞭如此建議。”

“且公主想想。”何所依格外溫柔的安慰魏玉鸞道,“是不是從頭至尾,公主都沒有同林莊主表明過心意?所以莊主不明白公主的心意,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聞言,魏玉鸞若有所悟,卻仍是有些迷茫的看著何所依,問道:“那我現在要怎麼辦?”

“這便需要從長計議了。”何所依笑著搖了搖頭,“感情的事情,最講究個水到渠成,急是急不得的。待到時機成熟,再同莊主表明心意,也並不算遲。”

被何所依這一番開解,魏玉鸞只覺著心情好上許多,面上神色也舒緩下來。而何所依瞧見魏玉鸞情緒穩定下來,心間自然感到百般安慰,兩人便相攜著一同回到了宮中。

回到宮中之後,兩人恰巧碰上了沈霍。沈霍看著這兩人,自然知道此次何所依同魏玉鸞一起出宮,去了玄武莊,卻因著信任何所依,是以並沒有多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邊何所依二人尚且還憂心著何暖涼,另一邊,卻是又有一樁麻煩事情。

卻說東宮之中。東側殿是何所依所住的地方,沈霍自然時常前來,便顯得熱鬧非凡。另外一邊,楚和所住的西側殿則是冷冷清清。兩相比較,更是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

“怎生偏偏她每次都要阻礙我!”西側殿之中,楚和目光陰冷的看向了東側殿的方向,狠狠的一拍桌子,格外憤恨的說道。

她是越想越氣,只覺著若是沒有何所依阻礙的話,她定然能同沈霍相處的美滿幸福。這般想著,楚和不由得覺得何所依始終是個禍患,一日不除,就一日不能安心。楚和只想將何所依除之而後快,以永解心頭之患。

只是楚和一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需得有人幫助,這事情才能完美解決。楚和思前想後,眼前忽的就閃過了何暖涼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