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到了這裡,也就戛然而止。魏玉鸞盯著林輕遠的方向,露出一個懷念的微笑來。

而林輕遠看著一個陌生的女子同自己打招呼,初時沒有辨認出來,細細觀察一番之後,這才在這個女子面上隱約看到了幾分熟悉的影子。

“魏小姐?”林輕遠懷著不確定的心思輕輕問了一聲,瞧見眼前女子露出來肯定和欣喜的神色,這才放下心來。

“原來當真是你。在下還以為方才認錯人了呢。”林輕遠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番魏玉鸞,誇讚道,“當真是女大十八變。魏小姐如今這般一笑傾城的模樣,若是走在大街上,在下只怕都不敢認了。”

魏玉鸞被林輕遠如此直白的一番誇讚,誇的有些臉色發紅。她低頭平靜了一會,這才勉強壓抑住了心頭悸動。

再抬起頭的時候,魏玉鸞已經是面色如常。“多謝林公子誇獎。”魏玉鸞微微一笑,“公子這些年也絲毫不減風華,反倒是多了幾分英俊瀟灑。”

這最後一句,倒說的是實話了。眼前的林輕遠瞧起來當真比四年之前,還要多添幾分韻味。眉眼之中褪去了青澀,取而代之的是更為雲淡風輕和泰然自若的神色。

這樣的林輕遠,又怎能不讓她思之慾狂?原本就是勉強壓抑著的歡喜之情,因著此次久別重逢,又更加濃烈,怎麼也壓抑不住了。

二人略微交談了一會過後,魏玉鸞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四年前的自己因為太過害怕,雖然事後緩了過來,卻也一直壓抑著不敢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知於林輕遠。

事到如今,再回頭看來,魏玉鸞頓時覺著當初的自己隱瞞於林輕遠,著實在不應該。她仔細思索了一下,當即決定同林輕遠坦誠相待。

決定好了之後,魏玉鸞也不再猶豫,當即看向了林輕遠的方向,說道:“林公子,我其實……一直有意見事情隱瞞著您。”

瞧見魏玉鸞說話有些吞吐猶豫的樣子,林輕遠在感到好笑的同時,心底也不由得起了幾分好奇,當即笑著問魏玉鸞道:“究竟是什麼事情?經魏小姐這麼一說,在下還當真有些好奇。”

事情已經說到了這裡,再加以糾結猶豫反倒不好。且就算是今日不說,日後也必定瞞不住的。是以魏玉鸞也不再吞吐,只是看著林輕遠,大方說道:“這隱瞞的事情,就是我的身份。”

“實不相瞞。”魏玉鸞說到這裡,略微頓了頓,這才接著說道,“我真實身份,其實是魏國的公主。”

事情已然說到了這一步,剩下的就輕易多了。魏玉鸞索性也就放下了心頭顧慮,只是有些歉意的同林輕遠說道:“四年前,我年紀太小,好多事情想不清楚。現在想來,只覺著自己太過幼稚,著實不該隱瞞於林公子。”

林輕遠瞧見魏玉鸞說完這句話,又認認真真的同他道歉的樣子,心間不由得閃過了幾絲詫異。但繼而湧來的,便是一陣好笑和感動。

林輕遠確實是這才知道,原來魏玉鸞的身份,是魏國公主。但這並非是特別出乎林輕遠意料的事情。

在先前,林輕遠心底便隱隱有了幾分預兆。四年前初見魏玉鸞的時候,魏玉鸞不僅身著華貴,問其姓氏的時候,魏玉鸞又言說“魏”姓。這一切都讓林輕遠心中隱隱有了幾分猜測,只是並沒有說出來罷了。

按理說照著魏玉鸞的身份,隱瞞幾分本就是人之常情,如今竟如此坦誠的同自己言明她的身份,還認認真真的道歉。思及此處,林輕遠心底不由得劃過了幾絲感動。

本就對魏玉鸞隱瞞一事沒有什麼怨恨,如今更是對魏玉鸞生起了幾分好感。林輕遠不由得笑了一下,輕聲對著魏玉鸞說道:“無妨。此事在下並不在意。”

魏玉鸞起先還不相信林輕遠著實不怪罪她,後來看著林輕遠誠懇的神色,這才盡數信了,面上不由得帶了幾分笑意,欣喜說道:“林公子不會責怪我的怠慢,當真是極好的事情。”

兩人又閒談了一會功夫之後,彼此之間更是再沒半點隔閡。原本因著分別了四年時間所造成的疏離,也在兩人坦誠相待的交談之下,煙消雲散。

談到興起的時候,林輕遠忽然想到魏玉鸞還從沒有去過玄武莊中,心頭不由得就起了幾分念頭,想要帶魏玉鸞去玄武莊中游玩一番。

這樣想著,林輕遠索性看向了魏玉鸞的方向,笑著問道:“魏小……不,現在應該喚一聲魏公主了。公主,你可還記得在下曾同公主說過,在下在京中有一座莊園的事情?”